萧晴擦泪回答着:“南阳候上有年迈父母,家有贤妻,膝下有两子一女,幼子仅三岁,全家与李氏一族上下三百口人,皆惨死在南阳郡,无一活口!”
我缓缓的坐在山坡上,也不知道怎么了,泪水止不住的就流了出来!虽然我知道这只是虚境,可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如此,我该事先让南阳候将家人族人一起送回大汉境内安置。以前我不是没有这么考虑过,可是,可是如果我这么做,又有不信任南阳候之意,有扣留其家人族人防止他叛变之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已感觉亏欠李成祖太多太多,我又怎么能依了萧晴的退兵之请呢,那样我如何对得起李成祖为了函谷关所作出的如此巨大牺牲!
萧晴向前走出几步,俯视着咸阳城内夜中兵马穿行的场景,然后在寒风中她华丽的转身,那优美的身段亦不比吕昭君逊色半分。
萧晴默默的看着我,继续汇报着:“蒙甲将军在益州兵围夜郎城,担心强行攻城会伤到皇叔性命,故而只围不攻,希望皇叔可以知难而退举城投降!却不料皇叔暗遣秘使赶赴交州,让安置在交州的氏族密谋再叛,后又密通匈奴楚军一起围攻越州!楚军派骑兵两万攻占越州,后与交州叛军西入夜郎,三军合并一处击退蒙甲大军!如今蒙甲将军只得命益州郡守一起领军后撤,于巴郡与甘文将军、安定侯大军回合后,共同死守巴郡城!“
原本以为皇叔之乱不足为惧,蒙甲很快便可轻松剿灭抓他回庸州,不料皇叔如此固执,想尽一切办法来垂死挣扎,最后将南部的情况搞的这么糟糕,还将匈奴人引入到了益州境内!
蒙甲保全大军退守益州,可见蒙甲绝非是一个冲动的人,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并没有硬拼,而是选择了避其锋芒,将大军合并一处集中防守,蒙甲之将才确实可赞!
然而,如果巴州万一失守,我大汉京师重地庸州便就在眼前,大汉之危更胜昔日四面御敌,萧晴恳请我举兵回援庸州也不无道理!
就在我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萧晴伸手指着山坡下的咸阳道:“陛下,咸阳城池今虽就在眼皮底下,可咸阳城墙固若金汤,城内敌军来回换防亦是井然有序,想必是城中粮草储备较丰,便会这般有恃无恐。若不能快速夺取咸阳,我大汉便背腹受敌,庸州恐将难保啊陛下!”
见我无动于衷,萧晴继续劝道:“陛下,就算陛下不顾庸州安危,决意要夺取咸阳,可陛下可曾想过庸州城内的吕后与蒙太后,还有陛下那未出生……!”
到这里萧晴再也没法往下了,她止不住的流泪,悲伤的抽泣起来。
……,这妹子,怎么比我自己还难过了!
哎,看她哭得如此伤心,山坡上寒风又不停的刮来!我只得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温暖着她安慰道:“萧晴姐,你我同生死共患难,有姐弟之情,又似兄弟之意!家姐之心朕明白,朕明白啊!”
萧晴伸手紧紧的抱着我,越发伤感的抽泣道:“陛下,虽陛下乃以大汉社稷为重,可毕竟那吕后对陛下亦是情深意重!若吕后出现意外,该上哪再找如此德贤才兼备之妻啊陛下!”
我听完惨淡的笑了笑,伸手扶起她,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家姐,可否呼朕一声钰弟,朕好期待萧晴姐能如此唤我一声!”
萧晴听完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含泪笑呵呵的道:“陛下贵为一国之君,怎可还如此调皮!在下官心中,陛下是君,亦是我萧晴之亲弟弟一般!唤便唤,钰弟休得调皮也!”
完她假装生气的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温馨的感觉就如同家人一般,亲密无间!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随后我从怀里掏出手帕,一边为萧晴擦泪一边问道:“家姐,那李成祖重情重义,家姐觉得此人人品如何?可堪大用?”
萧晴对我笑着白了一眼,伸手扯过手帕,一边擦泪一边回答道:“南阳候舍家为国,为效忠大庸在匈奴人手底下忍辱负重多年,在南阳为我大汉打造下坚实之基业!且不南阳候如何功高居伟,光是那满腔的男儿热血,真乃是豪情万丈,为天下人所敬仰!何止能堪大用,便是倚重于江山社稷亦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