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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夺凤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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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嫔(徐思婉一听,就知他对她也)(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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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会因男人的凄惨而生出心疼,而男人……明面上似乎也会怜香惜玉,实则总是要求颇多。

徐思婉也不再多言,径自走向殿门。殿门处的宦官伸手将她一挡,作揖道:“倩嫔娘子安。陛下正与兵部尚书议事,只怕不大方便。”

他们的怜香惜玉,大多是冲着身世凄苦亦或受了欺负的娇弱美人儿。而若这个美人儿真的变得狼狈、卑微,失了体面甚至从前的美貌,他们的怜香惜玉多半留不住几分。

他说着说着总算回过神,将求助的目光投到花晨身上。花晨会意,忙扶徐思婉起身,徐思婉满目的感激:“大人不怪罪就好。其实……大人若是恨我,倒也没什么,我左不过拿这一命还了大人。我只担心大人因此对陛下心存怨怼,国事当头,只怕牵连大局……”

他重重地一声叹:“唉!那些事,臣都听陛下说了,是臣那个不争气的女儿一而再地犯糊涂,反倒倩嫔娘子大度,几度为她求情。闹出那么多是非,原是臣管教不严,万不敢受娘子这一礼!”

陶浦和一怔,惑色更深三分:“不知娘子何事?”

徐思婉安然等了近两刻,终于见到兵部尚书陶浦和走了过来。

“哦,倩嫔娘子安。”陶浦和见了礼,眼中露出几许惑色,不知她有何事。

“不是的。”他有些慌了,双手搭上她的肩轻轻颤抖,口吻亦有些急切,“不是的……朕只是无法与你说那些事。”

她说得抑扬顿挫,自是气人的。

当日晚,皇帝终于又到了漪兰阁。她摸索着他的心思,猜想是因那道罪己诏让他有了底气,觉得天下人都原谅了他,她也不会再与他计较。

前头的降位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但后面这一道,却可见太后已容不下林嫔。

言毕她搭着花晨的手离开,出了清凉殿前的那方院子,有一方精致小巧的花园。

“那你不要怪朕了。”他柔声又言,她薄唇紧紧一抿:“臣妾不怪陛下,臣妾只是没想到,在经了那么多事之后……陛下竟会选择与林嫔一起骗臣妾。”

她也的确不会再与他计较。她只会记得这件事,兴致勃勃地等着有朝一日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而她也是有意引得天下读书人来骂他。

徐思婉无声地吸气,抿笑:“那我等一等。”

“阿婉。”他唤了她一声,手抚在她脸颊上,带着些许无措和讨好,口吻愈显无力,“别生气了,朕日后会好好待你,好不好?”

“知道了。”徐思婉淡然笑笑。

“不是我呀。”徐思婉衔起一尘不染的微笑,“林嫔姐姐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设局加害姐姐一样,可见并不知自身有何错处。姐姐要知道,为着姐姐的一己之私,陛下多年来的清誉可险些毁了,我若是姐姐,现下便不这样攀咬旁人。”

她略作踌躇,摇头:“事关兵部,只怕不是小事。我是后宫妃嫔,理当避嫌,还是不进去了,我随意走一走便是。”

她闻言迎上他的眼睛,毫无惧色地反问:“陛下是信不过臣妾,还是觉得臣妾不值得交心?”

徐思婉听到这等责罚,不觉间倒吸了口凉气。

次日天明,她知他起了,却因腰酸背痛得实在起不来就又睡了过去,再睁眼时已临近晌午,花晨上前禀说:“陛下走时留了话……说等林嫔这事过去一些,就下旨晋娘子为贵嫔。”

徐思婉见他这般,总算笑了笑,脸上的忧色却并未减弱,叹了一声,复又轻道:“我一个深宫妇人,朝政之事一概不懂,却也有些担忧之事想问一问大人。大人先听一听,若觉得不妥……只当我没问,如何?”

后宫的女人,总是将圣宠与身份看得最重的。尤其是宠妃,有皇帝捧着,最易忘乎所以。

林嫔狠狠咬牙,一双眸子森狠地瞪着她,终是没再说什么。

再三日后,天子下诏罪己。罪己诏总是能安抚人心的,尤其是读书人,大多会觉得这等做法颇有担当。再加上丧期已过去多时,林嫔又已降了位,他们再如何追究也得不到什么旁的结果,事情至此就算定了音。

四下里除却她身边的人外再无旁的宫人,她便不急不慌地行上前,还余几步远时停住脚,福了福:“陶大人。”

她于是一句句继续说了下去,心平气和,没有感情:“臣妾被方才人陷害那晚,陛下说会为臣妾做主,臣妾相信陛下,得以安心养伤。现如今……陛下却又让臣妾知晓,在林嫔与臣妾之间,林嫔是陛下更想护住的那一个……”

她紧紧咬住下唇,神情间犹有不忿,却又不再说什么,好似禁不住在妥协于他的安抚。

晋封的事,其实只要旨意没下都不作数。可他着意这般提一句,便可见他有多想哄好她。

陶浦和一怔,遂拱手道:“不知这位娘娘是……”

而此处,也是朝臣们进出行宫的必经之路。

卧房中暖黄的光晕温馨惬意,他立在两步外默然看了她良久,终是上前,一字一顿地道:“法事的事,是朕对不住你。但那本不是动了咱们孩子的法事,而是另设了几场,只是用了同样的名义。”

其实,当然是因为此事丢人,她也知道是因此事丢人。可她偏要这样说,偏要他觉得他对不住她。

徐思婉低下眼帘,深深福下去:“陶大人一生为国,原该有儿女承欢膝下。但陶姐姐的事……是我对不住大人。”

“不……”他深吸气,“只是、只是因为此事丢人,所以朕……”

那宦官又躬身说:“天热,请娘子去侧殿等吧。”

徐思婉抿笑颔首:“我是倩嫔。”

他直听得一愣。

“你嚣张什么!”林嫔忿忿抬眸,盯着她道,“你在这事里又有多干净!什么托梦、什么婴灵,你敢说不是你……”

屈指数算,她理当才跪了不足半个时辰,但衣裙上已尽是汗渍,妆容也已花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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