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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的天长地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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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夕嘿嘿笑了笑,用楚骄阳的手机拨着号码,直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出现了那一串数字,她才满意地把手机还给了楚骄阳,”谁让楚老师换号码也不告诉我。”

楚骄阳只是摇摇头,对她竟也没有脾气了。

整碗面条都被落夕吃的精光,她咂咂嘴,不过是一碗很普通的面,却因为烹饪的人不同,而显出了不同的美味。

“吃饱了?”

“嗯。”

“好吃吗?”

“好吃。”

“还想吃吗?”

“想。”

楚骄阳看着拼命点头的落夕,嘴角漾着笑,递给她纸巾,“糟糕的女人,快擦擦嘴。”

落夕接过纸巾擦掉嘴角的汤渍,就是这碗饭让落夕知道,楚骄阳并不是只会下馆子找厨子的男人,这简单的荷包蛋面和温热的汤里,吃得落夕连心里都是暖暖的。

“一会儿把锅洗了。”

“楚老师放心!”落夕笑嘻嘻地敬了一个礼,楚骄阳转身上了楼。落夕不仅洗了碗,还擦了橱柜,就差连厨房里的玻璃都擦了。其实这厨房太干净了,干净到落夕没有打扫卫生的成就感。

把碗筷放进消毒柜,落夕从厨房出来,她环视着楚骄阳的别墅。偌大的房,却感觉只有他一个人,就连走路都有回响。闪闪发光的灯,如镜般光洁的地板,落夕小心翼翼地上了二楼。才发觉楚骄阳正站在观景台上吹风,他穿得很单薄,而西经的风又很大,他的衬衫被风吹得鼓起,落夕见他迎风而立,不免打了个哆嗦外加一个喷嚏。

楚骄阳听到动静,回转身进了屋里,顺手关上了观景阳台的门。

“感冒了?”

落夕揉揉鼻子,“就是有点儿不舒服。”

楚骄阳摸摸她的额头,倏地皱眉有些嗔怪,“竟然发烧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他的语气,落夕的眼眶忽然红红的。楚骄阳叹了一口气,顺便摸了摸她有些毛躁的马尾辫,“睡觉吧,床铺好了。”

落夕随着楚骄阳上三楼,在二楼楼梯拐角发现一件空空如也的房间,房子面积很大,像是两间打通后合并的,白色的墙,灰白的地板,依旧一尘不染,但与别墅整体布局格格不入。

“这间是干什么的呀?”落夕好奇地问。

楚骄阳也停下了脚步,向房间里望去,“这间原来是个实验室,里面有在全国都算很先进的实验设备和仪器。”

“这么厉害呀?”

楚骄阳的眸光中忽然多出些异彩,“那当然,还研究出很多科研成果,发表过让业内轰动的学术论文。”

“我们楚老师是化学天才,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成就。”

他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随手关上了房门,“怎么会是我。”

落夕跟在楚骄阳的身后,忽然觉出他的骄傲瞬间熄灭。落夕想起了樊舒那晚曾经说过楚骄阳家的事,楚骄阳的父亲楚天是有名气的教授学者,但却在意气风发即将参选西经大学校长之际,爆出了与非法组织协同制毒的丑闻。因为当时人赃俱获,楚天的父亲很快被判了刑,死缓,在西京第二监服刑。

想到这些事时,落夕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她默不作声地跟着楚骄阳,心里却很自责和愧疚。

楚骄阳开了向南一间房的灯,不算大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

“看来我的事她都告诉你了。”

落夕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态度来回答,只是保持沉默,见她不说话,楚骄阳笑了笑,“所以落夕,你要离我远一点儿。”

落夕心头像有小针扎了一下。楚骄阳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西经没有暖气,只好用电热毯,温度刚刚好,电源我已经关掉了,你好好睡觉吧。”

台灯下,楚骄阳的面部很柔和,落夕都快要忘记他刚来长浮有些盛气凌人的模样。看他转身要离去,落夕心头一悸,叫出了声,“楚老师。”

楚骄阳回过头,落夕抿着唇目光闪烁,“即便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我不仅不会远离你,而且还会越靠越近。”

楚骄阳静静地听完落夕说的话,忽的嗤鼻一笑,“哦,我忘了,你和你姐是不一样的,你姐世俗,你只爱钱,。”

落夕皱眉,却也笑了起来,“我是爱钱,但只爱自己付出换来的钱。而且,我知道楚老师和我的差距,所以从不敢想象以后的结果,我的愿望不过是能天天看到楚老师,每天能和你说上一两句话。”

“你不敢想象是对的,因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结果,你的那些愿望终究只是愿望。所以,去长浮的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坐上飞机回长浮去,永远都不要再来。”

楚骄阳说得干脆,不给落夕反驳的时间,门砰的一下关紧,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一盏台灯,却把她的影子拉长在墙上。

落夕冲出门,“你干嘛总是对我这么凶?!我真的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没有听到回音,甚至是脚步声也听不到,楚骄阳已经回了卧室。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落夕的眼泪默默地流着,最后竟嘤嘤地哭了起来。落夕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最后醒来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落夕摸摸额头,有些滚烫,身上还忽冷忽热的,落夕睡不着了,看看时间,也才凌晨三点。四周很安静,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斑驳的树影照进房间,映在床上。落夕开了台灯,灯光照在那只通明的保温杯里,绯红液体令落夕心头一暖。

她摸了摸杯身,竟然有些烫手,掀开杯盖,浓郁的酒香浮在了鼻尖。是鸡蛋红酒,感冒的时候喝上一杯,听说疗效显著,保温杯的旁边还放着一张机票,看来是连夜送过来的吧。落夕喝了一口,虽然味道有些怪怪的难以接受,但她还是忍着多喝了几口。半杯下肚以后,落夕的眼泪又冒了出来。楚骄阳就是让她琢磨不透的人,干嘛要那样说狠心拒绝的话,却又偏偏送鸡蛋红酒给她喝。有一句话说得太对了,当暗恋变成了明恋,原来的小兴奋与小喜悦都衍化成了痛楚,一点一点地割着她原本就不坚强的心脏。

一杯酒喝完,落夕舔舔嘴角的酒渍,她脸颊的眼泪也都干了。落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书包,从家出来的时候忘记了带充电器,手机现在也没电了。拿出那张准考证,准考证上的照片青涩而又模糊。她来到一楼的厨房,从冰箱里找到些食材,趁着天色未亮做起了早餐。

楚骄阳的冰箱里什么食材也没有,单身男人的世界,外表看来光鲜潇洒,其实本质上还是凑合和将就。在落夕的努力之下,终于做了一份三明治出来,盖上锅盖在煎锅里热着。

她伸了个懒腰,回转头才瞧见起了床的楚骄阳。他刚洗漱完,头发上还湿漉漉的。他边擦头边说,“我早上要进实验室,所以……”

“我不用你送,也不用你关心我。从今天起,我到西经还是回长浮,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再遇到我那是偶然,我不再打扰你,这样高兴了吧?”

落夕的嘴又恢复了厉害本色,楚骄阳笑了笑,“好啊,说到做到。”

落夕背好书包,把那张机票在楚骄阳的面前撕了个粉碎,“所以,机票也不用您Cao心,明天就算是在西经摆摊当乞丐,也不用你大发慈悲可怜我。”

楚骄阳被她这句话噎住了,不知道要回什么好。落夕冲出大门,小跑着溜走了。她娇小的个头和硕大的书包组合在一起,像只背着壳的小乌龟,消失地无影无踪。

楚骄阳直到看不见她,才又回来。厨房锅里的三明治看上去那么诱人,楚骄阳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心头的感觉太复杂,有些话说出来太残忍,尤其是对那个迷迷糊糊的女孩子,可对于能够遇见的将来,如果不说,那将是愈加残忍的一件事。

早上七点,楚骄阳的闹铃准时响了,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一个女孩在学校里疯狂的打听他,楚骄阳可能呆在实验室里几天都不会出来。楚骄阳把三明治放回锅里,上楼换了干净的衬衫,今天是向导师汇报工作的日子,重新开始被中断的博士生涯,对他来说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楚骄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难以自信此时的模样。谁能想到,那个西经大学里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会安下心来搞研究,与之前的花花世界相隔绝,过着如同苦行僧般的生活。

不过这个世界改变的太多,而现在的生活方式,才是最适合他的。

今日的西经市是阴天,有大风。落夕站在候考的走廊里,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平凡普通,而自己对于术科证是多么的不重视。走廊里站了大约一两百号的人,都是来参加西经大学艺术学院的招生考试。女孩子最少有一名家长陪伴而来,打扮的精心得体。落夕瞅着四周的人,不自然地往墙边缩了缩,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穿得太普通,因为生病整个人也不太精神,考试的教室时不时传来悠扬的歌声,落夕听得出来,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差。

终于轮到了落夕,五个一组进入考场,是命题考试的形势,用一首歌来表达此刻的心情。前面的考生有唱大好河山的,有唱忐忑的,一个个都奋力展现着自己不俗的歌喉和唱歌技巧。

前四个都唱完了,终于轮到了落夕。

“我就唱首小白菜好了,用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

一直到下午结束,落夕才从考场出来,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烧虽然退了,但浑身还是没有力气。她也不知道自己唱了些什么回答了些什么,自己唱歌时的那个小宇宙并没有爆发,她只记得自己唱着唱着就哭了,哭得痛不欲生,整首歌根本没有唱完,因为她的脑子里只有楚骄阳。

落夕想要再看一眼楚骄阳,可惜在别墅前守了一天一夜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给他发短信,却没有回应。最后落夕是被保安赶走的,即便不情愿,但还是要离开。

“这家的主人让我告诉你,他在做研究,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回来,让你先回家吧。”

原来并不是没有接到短信,只是连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不想给她,或许楚骄阳就是不想听她的声音。

“大哥,借您的电话用一下吧。”

落夕借着保安的手机给楚骄阳拨了电话,这一次很快就接通了。

“是我,干嘛不接电话,我就这么令你讨厌。”

电话里能听到楚骄阳浅浅的鼻息声,每一声都落在了落夕的心上,“早上说过的话现在就忘了?我们不要相互打扰。”

落夕的眼睛又有些酸涩了,“你知道的我做不到,即便说了那样的狠话,我还是做不到。”

“听着落夕,我现在很不待见你,我讨厌满脑子只有恋爱做事不用功的女生。”

电话就这样被挂断,落夕想哭却哭不出来了,情绪在心中酝酿,久久都不能消散,她深呼吸着一人走在街头,黄昏中的人们总是步履匆匆,匆匆的前方是等待归来的亲人朋友,而落夕只是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直到那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的身边。

“上车吧?带你去吃饭,签了约应该有个正式的仪式才对。”

落夕摇摇头,“不用了,你把欠我的一万块签约恭贺金给我就行了。我还赶着回长浮去呢。”

“那也上车吧,西经到长浮的火车只有一趟,是在晚上八点。”

落夕上了车,陆常飞扔给她一张卡,“这是公司给你办的卡,一万块钱也在里面。”

“先停停车。”车子停在了马路边,落夕拿着卡飞快地跑到了二十四小时自助银行里,透明的玻璃门里,陆常飞看着落夕背对着他的背影,不免嗤鼻一笑,这个小姑娘倒是挺聪明。

确认卡上真有一万块钱,落夕这才满意地走了出来,重新做回车里,轿车驶向火车站。

“虽然来了西经市心情就没有好过,但是这一万块让我此刻有点儿难以言表。”

“那你就替我好好赚钱吧,今天我问过艺术学院的老师了,他们对你评价很高。说你虽然生病了,但是唱出了水平唱出了高度,声泪俱下地演绎了一段中国经典曲目。”

落夕撇撇嘴,觉得这话严重了,不过是唱了一首小白菜,竟然感动了考官。

坐上了回程的火车,车窗外是向她摆手告别的陆常飞,这次的旅途不免有些变了味儿,明明是去见楚骄阳,却心不甘情不愿的签了约。软卧车厢里人不是很多,外面漆黑一片,灯火一闪而过,连成一条线,遗留在了身后。她拿出手机,对着通话记录里那个还没来得及储存的号码发呆,却不知道要输入什么名字好,名字没有想好,却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如你所愿,我回去了。

落夕知道这样不好,她不是楚骄阳喜欢的类型,而且自己也确实配不上他。可内心就是着了魔,即便是飞蛾扑火,她也要靠近那个男人的闪耀。

火车按点停在了长浮市,几天没回来,这里又下了雪。

白茫茫的世界,太阳出来融化积雪,以前的一切会不会就此冲刷干净,包括曾经的出糗、颓废、嘲笑以及关于他的记忆?落夕长舒一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总之,今后的路她要自己走,收拾残局,整理自己。

一万块的签约恭贺金终于有了用处,落夕花了六千租房,学校附近的房源,即便只有四十平,在这个三线城市也要一千多一个月。落夕在上了两天课之后,终于在下夜自习的那个晚上,在学校门口见到了落父。

“你翅膀硬了,连家也不回,也难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

落夕以为落父会解下裤带就地收拾她一顿,这比想象的要好很多。落夕带着落父去她租住的地方,尽管只有四十平,但是整洁干净,倒是很舒服。落父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拿走我五百块的私房钱,又往我卡上打了一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落夕知道,自己那一千块钱起了很大的作用,至少能扑灭落父生气的火焰。

“那个家我做不了主,亲生女儿要住在外面,我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够失败。”

坐在有些塌陷沙发上的落父忽然说这个,落夕有些吃惊,她叫了声“爸爸”,便不知所措了。

“你退房吧,不要浪费这个钱,也不要再上学了。我以前的一个战友在长浮开理发连锁店,你去那里做学徒,管吃管住,现在虽然挣得不多,但熬出来手艺学到手,一个月最少也能挣个五六千呢,你要做得好到时候开个理发店,我这辈子也就不用替你再Cao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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