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在一起

首页
日/夜
全屏
字体:
A+
A
A-
我想我喜欢你(3 / 3)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章

“你走……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

楚骄阳从车上扯了两张纸巾,从窗子探出手来为落夕擦着眼泪,“听着,我离开这里,是为了和过去有个了断。与樊舒有关的人和事,我不想再有瓜葛。好好读书,不要再混了,你不努力不上进这点,我超级不喜欢。”

落夕抽泣着,鼻头被冻得通红。

“别哭了,回去上课吧,我要走了。”

落夕的双手扒在车窗上不愿松手,“你走了……谁教我们,你走了,我该怎么办……”

原本止住的泪水又一次泛滥,楚骄阳用指尖刮了刮她的鼻尖,红红的鼻尖冰冰凉凉,令他心头一悸,“就这样吧,我要走了,谁没了谁都不是要命的事,你不过是习惯了我,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车窗慢慢摇起,楚骄阳倒车转弯,离开了车位,向大门驶去,雪天打滑,楚骄阳开得很慢,后视镜中的落夕呆呆的站在原地,他看着那个娇小的身体有点儿出神,他深呼吸着,校门口的推拉门一点点打开,离开这里,他的这一切也都留在了门里,烦心的,不舍的,犹豫的,惴惴不安的情感,全部都留在了这里。

“楚老师!我还欠你一个惩罚!”

落夕努力地喊着,细小柔弱却传至心扉,楚骄阳微微弯起唇角,那个在楼下再对校草表白一次的惩罚吗?不管年龄多大,她却可爱的还是个孩子。

后视镜中的落夕忽然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教学楼下,却还在回望着越野车,“楚骄阳!你听好了!”

有唱歌天赋的落夕这一嗓子出去,教学楼里的讲课声、读书声都戛然而止。落夕把双手拢在嘴边,仰着头闭着眼睛,用最大的力气喊着,“楚骄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

声音从单薄的身子传出来,迅速向四周传开。

两秒中的安静,教学楼里炸开了锅。落夕像是广场上的青石雕塑,一动不动。不一时,教学楼里的窗子塞满了攒动的人头。鼓掌的、吹口哨的、叫她“好样的”、“不要脸”的,混杂在一起,听得都不够分明。

可那辆白色奥迪始终没有停下,反而加了把油,在飞散的雪花中急速驶去,落夕看着车尾灯渐渐脱离自己的视线,眼睛又一次模糊了。

她热闹了所有的人,却淡淡孤寂了自己。

“你是不是疯了?!整个学校都要被你搅得翻了天!”

袁大头扭着落夕的胳膊想拽走她,零碎的脚步在厚实的雪地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多年之后,落夕还会回想起那个疯狂的高三,鲁莽、懵懂以及涩涩的爱,被青Chun放大,映在她的心底,怀念,无法忘却。

最后,落夕是被落父接回去的,已经生锈的二八横梁自行车,落夕坐在后面。雪地上骑车很惊险,落父扶着车把努力地保持平衡,车轱辘依然歪歪扭扭。落夕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偶尔也会是这样的雪天,落父载着她去陵园给落母上坟,一年也就一次,后来他们父女和樊舒母女重组了家庭,落夕就没再去过,落母是在生落夕的时候去世的,落父不提醒,落夕也是记不得落母的。

落父两只脚撑在地上,慢慢滑行着减了速。落夕懂事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落父推着车子的样子看上去很显老,佝偻着背,偶尔还能看到头顶上闪出的银发。

“楚骄阳给我打了电话,才知道事出有因。你总是闯祸,其实都是我对你的忽略。”

“爸爸……”落夕看着落父,好像有点儿陌生,落父从没有如此心平气和。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到家,哪知樊舒和樊母也在,好像专门等着她们。落夕进卧房换了衣服就出来了,在小沙发上坐下,刻意和他们保持着距离。学校批评一翻,回家继续再教育,这是落家一贯的方式。

“不管是他的原因,还是你的原因。总之,他现在走了,我们的生活恢复平静。以后,不要和楚骄阳联系。”落父主持着家庭会议。

可这话是落夕不爱听的,“为什么不能和他联系?”

“因为那是你姐姐的前男友,和他搅在一起,让外人知道了传闲话知道吗?”

“我不在乎。”

“世界上的好男人太多了,不缺他一个,况且他也算不得条件好。”樊舒开了口,开始给落夕说事实讲道理。

“他在我眼里最好,我就是喜欢他。”

樊舒哼笑,有点儿瞧不起落夕的样子,“你年龄小,看人只看外表。你知道吗?楚骄阳的父亲与西经市的一起毒品案有关,现在已经坐牢了。虽然他妈妈在国外,家底也还厚实,但西经市哪还有好姑娘愿意和他相处。”

樊舒的笑声令落夕很不舒服,“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和楚老师分手的吧?说到底,不过是面子大于面包,面包又大于爱情。”

以为今天的自己不会挨打,没想到落父的巴掌还是落在了落夕脸颊上,虽然不是很疼,但落夕心里还是委屈,一整天的都不顺,回来又被教训,这样的日子真的好难过。

“你姐说的对,这样的人离得越远越好。”

落父在一旁帮着腔,可落夕却都听不进去,只是看着樊舒,一字一句地说,“从小,我都是用你不要的东西,你不要的衣服,你不要的玩具,你剩下的笔记本和作业本,甚至是你不爱吃的零食。我一直觉得自己不够优秀,所以有这样的待遇也从不会说些什么,甚至还会为自己的不优秀而蒙羞。但今天我突然觉得姐姐的优秀也没什么好羡慕,如果让我也变成那么世故的人,我宁愿这样庸庸碌碌下去。”厅堂里的人听着这番话面面相觑,毕竟,落夕的嘴里没说过什么正经话,落夕瞧见了樊舒不太好的脸色,但还是努力地扬起了头,“我喜欢楚骄阳这件事,就当是我捡了你不要的东西吧。”

她进了卧室把门关紧,靠在门背上,还能听到樊母叽叽喳喳地在数落她。落夕其实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不该喜欢楚骄阳,这会让所有的人都很尴尬。但她这辈子从没有追求过什么,而楚骄阳是她唯一不想放弃的。

门外渐渐安静,樊舒带着气上了楼下的轿车,落夕站在楼上看,车子是好车,樊舒的穿戴也比原来更上一个档次,但她看不出来樊舒的喜悦和幸福。这样的感情不是她想要的。

晚上落夕早早的就睡下了,原本以为会失眠,可谁知竟然睡得特别死,想是这两日担惊受怕心力交瘁。早上醒来,落夕提不起精神,但想着楚骄阳走时说最不喜欢她的不努力不上进,落夕还是咬着牙起了床,洗脸刷牙,机械地做了很多事,可脑中闪现的全是楚骄阳。落夕的眼睛又有些酸了。

如果不是早上的冷空气,落夕的眼泪怕是早就掉出来了。这个时候出门,外面还亮着路灯,冬日的夜总是如此漫长。可路灯下的那个身影,却着实让落夕有些惊讶。

落夕又看了一眼程诚,黑色的遮腿棉服下,那双脚不时地跺着,看来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落夕并没有过去,只是埋头走自己的路,程诚跟了上来。

“落夕,最近想给你打电话,但又怕你心情不好,所以,今天特地来看看。”

落夕转头,却笑着看他,“我过得好不好,你应该知道,干嘛还要问。”

程诚抿着唇跟在她身侧,样子有些窘迫,“我知道你怪我。”

“不,我不怪。有时候就算是朋友也会对你落井下石,能够拉你一把的只有最亲的人。你不是我最亲的人,甚至连朋友也不是。我怪你那就是在折磨自己。”

程诚拽着落夕的衣袖,强行挡住了她的去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楚瑶从小被人娇惯,做事情不计后果……”

“你哪里是来看我的?你是怕我记恨你的小女友,来替她开脱的。”

两人相视而立,程诚第一次见到了落夕眼中不退让的坚毅,这个傻乎乎的女孩其实什么都懂,只是懒得计较而已。落夕继续前行,程诚在身后五米远的地方跟着。

“你昨天在楼下喊了楚骄阳的名字,我听到了。你真的喜欢他?不会是心情不好吧。”

没有听到回答,程诚又说道,“你总这样不好,会让人误以为你是不好的女生。”

落夕始终没有搭话。程诚到后来也闭了嘴,再说下去,不仅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还会把气氛弄得很尴尬。

学校距此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但在第一个十字路口,落夕就瞧见了守在那儿的楚瑶。

落夕回转头,看着程诚那样俊朗秀气的脸,“程诚,这样的你幸福吗?捆绑在一起的幼稚感情,想一想都要窒息了。”

程诚并没有搭话,只是站在原地不再向前。看他踌躇的样子,落夕只是仰着头向着前方那个同样仰着头的楚瑶走去。但愈走愈近时,楚瑶的眸光有些啥说,楚瑶竟然不敢直视落夕。

落夕这才知道,原来做了亏心事,这个小公主也会难安。但片刻的躲闪之后,楚瑶还是重新昂起了头,可惜这扬起的脸,却狠狠挨了落夕一巴掌。声音并不清脆,有点儿闷响。楚瑶吓坏了,向后退了几步,眸中惊恐。

“我对你的原谅是用楚老师的辞职换来的,所以这巴掌是替楚老师打的。”落夕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程诚,侧过身子对左右身侧的他们喊话,“以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讨厌看见你们,你们都离我远点儿。”

落夕向学校小跑去,把一旁的楚瑶撞到在地。她能听到楚瑶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叫嚷,心中竟然划过一丝快感。

说到底,楚骄阳不过在长浮一中呆了不到三个月,可他走后,落夕就不习惯了。早读越发的昏昏欲睡,班上来了新的代班主任,是雷厉风行的女老师,课教的一流,但落夕依然听不进去。

下课的时候,落夕被请去了办公室。她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落夕等待着又一场教育。只不过,这个女老师依然和颜悦色,“昨天临时通知带你们班,晚上便接到了楚老师的电话,楚老师让我好好照顾你。”

落夕一怔,“真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女老师翻了翻班上的成绩单,“你今年试试艺考吧,往南一点儿的学校比较好拿术科证。”

落夕从办公室出来,还在一路思谋。她从没有认真思考过自己的考学,仿佛那永远是别人的事。晚自习她坐在座位上不再状态,面前那个笔记本的第一页是地图,落夕看着上面小点儿一般的城市,长浮市到西经市,黄河南岸到长江北岸,只有几厘米而已。

落夕思谋了好几天,晚上回家,还翻出了樊舒当年的毕业照。照片上的樊舒美丽动人,青Chun四射。清一色的学士服中,落夕发现了把手搭在樊舒肩头的那个男生,不似现在的冷峻,面容柔和,如沐Chun风。西经大学,竟然是这么令人想往。

“我要参加小三门拿术科证,我今年一定要毕业。”

吃晚饭的中间,落夕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令落家人有些吃惊,不是吃惊她的决定,而是吃惊她的一本正经。

“随你便,如果能顺利毕业,落家头上便算是烧了高香了。”落父不冷不热地说着,权且当落夕又在开玩笑。

“你选好学校了吗?要不行就试试长浮师范的艺考吧,稳妥些。”樊舒是有经验的,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能和落夕交流一下了。

落夕咬着筷子考虑了一下,然后放下碗筷,“我要参加西经大学的艺考,已经报名了,考试在一个礼拜之后。”

饭桌上瞬时安静了,樊舒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你不是想去找楚骄阳吧。”

“不是,你胡说的。”落夕埋头又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饭。

“有我在,你休想去西经。”落父闷雷般的嗓门一声吼,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变紧张了。

不能去西经,是她曾预想到的结局。只不过没想到会遭到如此强烈的反对。落夕耐着性子劝着,“您姑娘的前途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你能有什么前途?当然是落家的脸面更重要。”

落夕心里透心凉,自己的父亲说出这样的话,想想就难过。她低着头匆匆扒了两口饭,“我火车票都买好了,和同学一起去,我保证老老实实地考试。”

“从今天开始不准出房门。”

呵,落夕倒吸一口凉气,为了防止她去看楚骄阳,竟然连课都不要她上了。

“那怎么行?这样做难道就是为了防止我去西经?”

“平时你也不读书,这一个星期有什么好在乎的?”

落父的态度令落夕很抓狂,“爸爸,您这是胡闹!您怎么能拿我的未来开玩笑?!”

“你的未来就是不惹事不闯祸,找个老实人嫁了。别说了,没得商量。”

落父放下碗筷进了房,落夕直盯盯地看着樊舒,可樊舒只是瞪了她一眼。落夕气呼呼地进了屋,而屋外继续着她离开后的和谐气氛。落夕翻出枕头下面的那张火车票,坐票她舍不得买,所以买了站票。从长浮到西经是十五个小时的车程。不管怎样,落夕可不是个听话的人。她悄悄地开始收拾行李,也没什么好带的,几件换洗的衣服,外加自己兼职挣下的零用钱,几千块,对于一个学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一个小背包,落夕准备踏上自己想要去的旅程。这还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出过长浮市,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有些惊奇有些憧憬。

可落夕的小小心愿很快就落空了,早上醒来她才发现房门锁了,是从外面锁的。落夕拼命地拽了拽把手,可惜门纹丝不动。家里没有人,落父和樊母出去了。落夕看看时间,已经七点。

落父打来了电话,落夕不高兴地接起,“您干嘛要锁门,我还要去上学呢。”

“给你请了假了。在家看书也一样,反正课都讲完了。你的火车票我拿走撕了,也甭想着再买了,你买一张我撕一张。”

落父就讲了这么一句就挂掉了电话,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落夕。都怪昨天睡得太死,竟然不知道落父进了卧房拿走车票,这就是做事不走脑不用心的后果。落夕在家当然是学不进去的,现在首要的是如何撬开大门,她想尽了了办法,可惜门就是纹丝不动。落夕懊恼地踢了两脚,可疼的只能是自己的脚趾头。

现在的自己,车票没了,行李也被落父没收,更重要的是,落父一并拿走的还有落夕那个放钱的小纸盒子。如今的她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好吧,亲们,这章有一万六,后台一章最多一万五,剩下的明天发吧,阅读愉快!(*^__^*)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