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声音渗入怪异的笑声,让人丝毫不辨,四少眉心一蹙,身子微微的朝前迈了一步,眸深若古潭,辨不清眼底情绪。
“孩子,你还想知道么?”诡异的微笑在面具下浮起,魏哲伸手在被底摸索着,仍旧是不动声色的瞧着他,在阴暗里长大的孩子,不会如何良善,那血液里流动的便是那黑暗因子,能只手摧毁世界。
未料,四少只是淡淡抬眸,好笑问道:“你猜我想不想知道呢,毕竟不忍心辜负你那一番心意,你且说说,我且听听罢。”
笑容如三月暖阳,眼角眉梢都是盛开极致的妖娆,俊美如斯。
就这抬眸望他的瞬间,魏哲手中却也丝毫不停,在床上摸到一个突起的机括,轻车熟驾的对好密码,只听轰隆一声,伴着他的声音,魏哲已沉入床底密道。
只是片刻之事,四少欲阻止也已来不及,银色手枪正握手中,指着魏哲消失的方向,他目光有些痴怔,一张俊脸寻不到半丝情绪。
他说,既然你想知道,那自然要把你留下了,咱们才能慢慢聊。
室内灯光几转,四少面上仍旧阴晴,他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将手枪贴身收入怀中,眯眼打量着四里,眼底慢慢渗出点点阴暗来。
与此同时,苏薏宁顺着扶梯已走了一段路程,滴水之声愈发清晰,那一声轰隆也悉数传入她耳中,心里正迟疑着,忽听得细细谈话声自楼底传来,她连忙折身,隐在门柱之后。
说话之人渐渐靠近,依稀能辨出是两个人的声音,她听了一会儿,不过是两个人在谈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正欲出手制服他们,却听他们谈话内容一变,苏薏宁隐隐听到“冷希凌”等字眼。
冷四?他怎么了?
心里一动,苏薏宁侧耳细听,只听那人低声说道:“这次门主使计把那冷希凌给擒了,那冷四少的名声在外,在门主手下也不过如此。”
另一人道:“那冷希凌生得这样俊美,你说门主会不会……”
伴随着一阵猥亵笑声,另外那人连忙缄口:“嘘,不想活了不是,头提在手上嫌重了,门主私事岂是我等可随意议论。”
另外那人听了,赶紧识趣闭嘴,两人一路碎嘴,脚步声渐去渐远,直至消失在墙后,苏薏宁贴墙靠着,眸微垂,不知想些什么,垂放的双手不觉握拢成拳。
待得大厅里再次平静,苏薏宁才慢慢将身子从门柱后挪出,她抬头看了看那洁白无瑕的天顶,有片刻的失神。
他被魏哲困住了,困住了,只觉得脑里都是那两人议论之声,久久不散。
难以理清的思绪如麻,她随意的捋了捋,一抹淡笑也随之浮起,浅滩焉能搁置蛟龙,魏哲真以为他能将冷四困住,那他也太天真了,她苏薏宁看上的男人岂非等闲之辈,更何况是冷四那个怪胎。
念及至此,心底稍为宽慰,当务之急是即刻寻四少下落,看来今天,她是非灭魏哲不可了,也真难为他躲了这许多年。
仇恨上心的苏薏宁根本无瑕分析为何魏哲会在这多事之秋贸然出现,一心寻仇,推窗从二楼跳下,悄悄摸入了那后院暗门。
这座城堡与那旦丁堡惊人相似,苏薏宁面无表情,凭记忆里的印象摸着门道下去,果真是与记忆里重合的地道,那魏哲所谓的密室,她大概也知道那是甚么地方了。
一路惨淡,长长的地下台阶如同通往九幽炼狱的不归路,羸弱灯光飘浮,她面色更加冷淡,俊俏脸上无半分表情,踩在那石阶上,步步沉重。
依魏哲那目空一切的性格,苏小姐很是清楚,他这一路上一定不会设人看管,他总以为所有人都能掌握在他手中,所以苏小姐自然不客气,明目张胆直捣老巢。
一路果然畅通无阻,苏薏宁寻到那长廊尽头的暗门时已经花了不少时间,心里有些隐隐的兴奋,她勾唇一笑,看着紧闭的大门,面上露出淡淡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