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也看井里,井里的虞裴抓住井绳,狼狈的泡在水里。他的发冠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宽大的儒袍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冷冷清清,形单影只。他仿佛感受到的目光,抬起头来,又是另一重光景,他的脸是殷红的,滴落下的汗水都带着桃花香,嘴唇咬的破皮,又冻得发白,夺目的红从嘴唇中心渗出来趁着发白的底色,触目惊心。而他的眼睛,眼角像盛开着一朵桃花,眼中却藏着一条蛇。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还是同样风流的微笑,同样的面孔,却勾勒出剧毒般瑰丽。
折柳有点心虚,她拽着绳子将人从井里拉出来,虞裴滴着水,眼神在清醒与迷茫间挣扎,他紧紧的盯着折柳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底,他浑身颤抖着,对着折柳笑了。
心底发寒的笑。
“姑娘所为,在下永不相忘。”
折柳像被蜂针蛰了一下,险些松手。
离了冰水,红霞攀上他的脸庞,虞裴的眼神再度迷离,他眼角的桃花,又开了半瓣。
等这朵桃花开全了,花落之势便不可阻挡。
折柳小心奕奕的将他从绳索上解下,见他没有攻击人的意图后松了口气,转手塞到夏悠悠怀里。
夏悠悠被压的一个踉跄,勉强支撑起比她高半个身子的虞裴。她满脸茫然不解:“折柳你把他扔给人家做什么?”
“淫、门有先来后到的规矩,最先下药的莲蓉跑了,接下来下药的就是你了,他是你的战利品。”折柳理所当然道。
食魔傻眼了,她只对吃人有兴趣,对另一种形式的‘吃’……“不要!人家这么小,会被压死的!”夏悠悠坚决抗议,为了她的目的装疯卖傻,“悠悠也放弃啦~折柳你再给他下一把药不就行啦!”
已经被下了两把药的虞裴神志不清,随时面对死亡的威胁,再加一把,她们也不用救人了,直接去买棺材吧。
一人一魔为难的围着虞裴坐下。
“把他扔给莲蓉吧,下次……”我再把那个少将军和苏先生喂把药给你抓来。夏悠悠咽下了后半句话,询问折柳。
折柳沉默一阵,道:“不必了,莲蓉既然已经跑了,就没有必要找回来。睡个男人不算大事,早晚有这一天,小树都不介意,我有什么好矫情的,反正我早就想睡他一次了……”
她停顿了一下,有些苦恼道:“就是,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等到她这句话,夏悠悠欢喜到胃都快爆开了,她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力气也变大了。一手扛着虞裴,一手推着折柳,就将两人锁紧西厢房。
“折柳你加油!人家给你看门放风,保证没人打扰!”夏悠悠靠在门板上,笑的双眼眯成一条缝,活像个偷鸡的狐狸,她小声哼起自编的歌谣来:
“啦啦啦~冬天我找到一只大折柳,秋天我收获一群小折柳~啦啦啦~吃了一个还有剩,子子孙孙绵延长……”
沉浸在美好遐想中的夏悠悠,下一刻便被拉进一片阴影中,一个熟悉的高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饭桶,胆子很肥嘛……割掉算了!”
落锁的声音响起,折柳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也一并锁住了。
事已至此,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她对虞裴有心思,不然也不会一见面就去扒人家裤子。现在她只要确定一件事:她想上这个男人!
就足够了。
她将虞裴扶到床上,闲置的客房中,床上带着不见阳光的霉味,冲淡了虞裴身上的桃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