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整出来一段,剩下我慢慢码。
第一节是甜甜日常,好吧,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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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七月,是北半球日照最长的日子。
小两口的卧室内,不过早上六七点就已经亮堂得好像正午一般。没办法,彦承总是说喜欢早上被阳光唤卝醒的感觉,窗帘只肯拉上薄薄的一层。好在两人卧室对面并没有什么遮挡,也不必担忧春光旖旎叫别人看去。
这会儿,早就被“唤卝醒”过几回的彦承懒懒翻了个身,将光溜溜的大长卝腿和手臂都压在情人身上。连同巴掌大的脸也埋在他颈窝里,固执地闭着双眼,放纵睡意。
林晓希抬手摸了把,彦承从肩头到手肘都是凉丝丝的,想也知道是昨晚又偷偷把冷气调低了……这家伙,一到夏天就贪凉得厉害。林晓希欠了欠身,扛着身上树懒一样的情人,把早就被他搅到身下的薄被扯出来、搭在他腰间。只是甫一动作,周卝身的酸痛就悉数被唤卝醒,打得他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了?脚疼吗?”敏卝感地察觉出身边人不自然地颤卝抖,彦承一个激灵醒过来。
林晓希揽着人脖颈温柔地把他按回枕头上。“没有,哪儿也不疼。闹钟还没响,再睡会儿。”
“哦……”
两人相恋的第七年,日子依旧过得如胶似漆。晓希如意料之中的一样,愈发的沉稳、成熟。倒是承儿,这几年被晓希惯的,在他跟前儿越来越是小孩儿的性子了。
“晓希……”彦承阖着眼睛,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情人胸口刮蹭。“等你伤好了,不跳孔导的作品了,行不行?”孔导的名声纵然响,可如果代价是这样的话,那他宁愿晓希不去跳。
晓希无声地笑了笑,自从伤后,彦承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他攥着彦承的指尖,好脾气地哄:“我是团里的演员,哪能挑本子啊?其实就是我自己不小心……以后我一定注意,不让你担心。”
彦承默默睁开眼睛,抿着嘴没有作声。
孔莹,孔编导,算是新一代编导里的领头人了,这几年出了好几个作品。歌剧舞剧团把她签进来,团里的上卝上卝下卝下一直对她很重视,也是因为她的舞剧确实叫座。
孔导这个人,艺术修养暂且不论,“取卝悦”观众的方式倒是有很多。可圈可点的,有整齐划一的群舞,让人眼前一亮的舞美,还有总是格外契合的配乐,这的确是本事。可拙劣点儿的,就是成串的让人眼花缭乱的技巧动作:无论多难,都让演员一锅粥似的端出来,哪怕看的人也觉得喘不过气,却往往最能博得满堂彩。
孔导自有她的一套理论。
艺术的本质可以是表达,也可以是单纯的与人欣赏,也可以两者皆有。她深知自己的作品显然趋于后者。那么用她的话说,台下坐着的观众来自各行各业,对艺术有不同的鉴赏能力。无论如何,每个人都能在一台舞剧中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才更重要。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太费演员了。
这几年里,孔导的每一个新作品都是点名晓希先来跳,行业里都说晓希是孔导的御用演员。当然了,光是那些用高难度的技巧动作堆砌起来的片段,国内能拿下来的就没有几个。像晓希这样专卝业过硬又好摆卝弄的演员,自然人人都喜欢。
不过彦承宁愿她不喜欢。自从萧泽哥离开舞团晓希顶上首席的位置后,团里就一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B角。平时还好说,可孔导的作品,每次拍出来都是团里的重头戏。国内巡演的场次排的密密麻麻,偏偏她又挑人,B角几乎跳不了几场,但凡排得开的都是叫晓希上。就是铁人,也没有这么使唤的。
这次受伤,就是巡演期间排练一连串跳跃时候发生的:腓骨轻微骨裂,韧带和肌腱拉伤。连医生都说,都是跳熟了动作,会伤,还是因为身卝体太疲惫了。
“喂……”晓希听着怀里的人半晌没有动静,知道他恐怕又是在胡思乱想。“别瞎想,我这不是好了吗?”
彦承由着他晃了晃自己手臂,谎撒得一点都不走心,“没瞎想,我在睡觉呢……”
好,怎么定义“好”呢。是能走能跳了,还是能上台了?
晓希伤后只在床卝上歇了一个礼拜,还是被萧泽哥硬压着的。七天一到,他就摸进了练卝功房。练不了腿就练上肢,练腹背肌,为的就是维持身卝体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