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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舞人生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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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备赛(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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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回来了。”彦承的声音又清晰起来,可惜这次带了点小遗憾。“萧泽哥说晚饭快好了,让我起来踢踢腿准备吃饭了。那——就先不跟你聊了。”

彦承不情不愿地挂掉了电话,晓希收起手机,快步走回了宿舍。一推开宿舍门,大伙儿都在,靠门边的老大朝里面喊了一声,“欸,老五回来了。”

何钦正在上铺闭目养神,听见动静连忙探出头来,正看见林晓希一头的汗,脸上运动过后的潮红也还没褪下去。“刘茹佳也太狠了吧!这才第一天,就连饭都不让吃了。”林晓希放下背包,无奈地斜了他一眼,“你可小点声儿吧,对楼都能听见。”何钦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我们过会儿出去吃饭,你去吗。要么你在寝室歇着吧,想吃什么给你买回来。”

寝室六个人,几乎都是附中一起上来的,林晓希排行老五。别看这几个人一天天没个正形,当起“老大哥”来倒是有模有样;晓希向来独立惯了,平日里他们却也不少罩着他。“没事儿,我跟你们一起吧。我去水房洗洗,等我一会儿。”晓希从柜子里抽了条T恤出来,抱着毛巾和脸盆出去了。

何钦对面的老幺在上铺幽幽叹了口气,“哎,尖子难当啊。他早上是不是六点多就出门了。我听对面宿舍的人说他让刘茹佳圈在练功房里一天都没出来。”

“可不是。你以为都像你啊一天吊儿郎当的。”何钦一看到老幺就替他头疼,“你能不能跟你五哥学学,上点进。今天吃完饭晚上跟我去练功,听见没?”

“哦……”老幺蔫蔫地应了一声,何钦没搭理他。盯着门口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叹了口气,“这个金奖……他不拿回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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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排练的第十天,闹铃如往常一样在六点准时响起。晓希却少有的在这个时间仍睡的很沉,所以几乎是被闹铃惊醒,心扑通扑通地猛跳了几下,然后连日来积累的酸软和疲惫从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每一处关节一起猛地袭来。林晓希按掉闹铃,想咬咬牙跟平日一样麻利的起床,却突然萌生了,想不管不顾在床上睡上一天的想法。

真是荒谬。脑子里闪过那个念头时,这是他给自己的评语。

只是这次比赛的压力,超乎往常,也超乎他想象的大。他并不是顶不住压力的人,恰恰相反,很多情况下,压力越大他越是兴奋,发挥也更稳定。然而这次,不知道是之前发生的种种还是别的什么说不清的原因,他少有的觉得有些难以招架。

而排练备赛的日子,远比常人所能想象的,更枯燥。

每天七点半踏进刘老师的练功房,到晚上六点出来,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抠长短两个参赛作品。刘茹佳有事、有课就留他自己练,其他时间基本都回来盯着。教学主任和资历丰富的老教师们也轮着番来。所以常常是老师们围成一团研究作品,他在旁一遍遍地琢磨“感觉”。

这个“感觉”,已经困扰他好几天了。

开始备赛到现在,前几天的时候进展还算顺利,可是随着作品成型,对表演的雕琢越来越细致,排练也进入了瓶颈期。无论怎么跳,感觉就是不对,林晓希不知道哪里不对,刘茹佳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刘茹佳的“急”,渐渐都在训练量和言语中显露出来了。

“不对,不是这样。你这么好的学生,跳了这么多年舞,对作品,没有一点自己的理解吗!老师能描述出来的会跳,老师不能具象描述出来的,就只能这么干巴巴地表达?”

“这儿腿的位置,我要脚背和膝盖再转开一点,冲那边才好看。下午我去上课,你自己专门练这儿。“

“这一段,跳十遍。来,是不是十遍都只能跳成一样?”

刘茹佳掐腰站在镜子前,眉头拧成一团。返聘回来的老教学主任上前拍拍她肩膀。“小刘,不能这么急。咱们时间还有,你让孩子歇歇。”林晓希连忙摇摇头,“没事没事田老师,我再来几遍。”“不用,”田主任微微扬起下巴,示意他到一旁歇着,“去吧,喝点水。”晓希不好犟着,只得点点头,刘老师也被田主任拉去了一边。

晓希拎起水瓶到墙边的把干靠着,人一松下来,才觉得浑身的疲累袭来。他转过身,背靠着老师们站着,隐隐约约地能听见他们还在讨论作品。

备赛,其实是个挺孤独的过程。每一个完美的作品背后,都是无数次的雕琢和排练。不停被挑剔,不停被否定,许多压力只能自己扛,许多难关也只能自己过。

这几天来,刘茹佳带给他的那种令人窒息的高压,越来越严重。白天的排练,他迟迟跳不出老师要的状态,于是一遍遍重复,一次次挫败,老师渐渐失了耐心,他也几乎到了动辄得咎的地步。于是实在跳不出了,就拉出来练能力做技巧。直到耗光了力气,腿也踢不动了,腹背肌也做不起来了,就再掀翻了压软度。这一样样的,但凡刘老师在,就都会从头到尾地盯过去。晓希少有这样被高压管着的经历,不禁觉得越来越透不过气。

可是身心都高度紧绷的排练之后,并不是一天的结束。哪怕是双腿再觉得是灌了铅,晓希晚上还是强撑着再去练一阵:白天不足的地方总要再练练好,一时没有头绪的地方总要多试试不同的想法。或者哪怕是麻木地练着,也总比干呆在寝室让人少焦虑些。

于是总是把自己弄到筋疲力竭,回寝室一头睡过去,再开启重复的一天。日复一日,滚雪球一般,所以才会有了早上那样的想法吧。晓希想暗笑自己没出息,却又笑不出来。练舞十年,除了刚跟着文导的那几年,他鲜有这种情绪——怕。是,他知道自己突然怕了。怕排练,怕进这间练功房,怕…刘茹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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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茹佳三点有课,走的时候嘱咐他自己练,比赛的作品没头绪先放一放。晓希把她规定的一整套练习做完,人已经耗光了力气。他坐在地上歇了一会儿,盯着不远处的垫子和明显高出一截的练功凳片刻,终究还是起身,在垫子上滑开一个竖叉。他压下上身,侧过头靠在腿上。这么个姿势,已经算是休息,他慢慢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就当是偷会儿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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