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有下次就挺着,没人帮你治。就这样,还想考舞蹈学院呢,到时候别拖了晓希的后腿才是。”
“哥…你!”
“好啦,你也别说他了。这么多年的毛病,一天两天就能改了?”萧泽只留了一瓶喷雾在桌上,随手拾掇起药箱和一干垃圾通通塞到彦霖怀里,“去,扔了去。扶承儿回房休息,晓希跟我练功去。”
六月考学季,专业艺考结束后剩下的时间就不多了,晓希专业不差,需要补的,也就是文化课。
晓希在身前舞蹈,萧泽边替他纠正动作,心里边盘算着该给他请个家教好好补习。
不知何时,虚掩着的大门被轻轻推开,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自然是彦承了。嘴上虽然说着能偷懒最好,可真能好好歇在床上了,想着练功房里的晓希和萧泽哥,心里又痒痒的,坐立难安起来。
“这儿不对,脚尖要向外滑出来,别外开练得不错,跳起舞来却全忘了。”
晓希轻声应了,马上将这动作又重做了一遍。一直知道学长在舞蹈上的严谨,可直到真的日日跟学长练舞了才知道什么叫一丝不苟---自己明明已经留意着脚尖了,在学长看来,却还是做得不够。
彦承在门口看着,听萧泽哥这么说,也不禁试试,却忘了自己扭了脚,陡然而至的酸痛如一柄小箭射上心头,□□也不禁脱口而出。
“哎呦!”门口传来一阵乒乒乓乓,萧泽和晓希回头看,只见彦承正扶着门框左摇右晃、站立不稳的模样。
“怎么不好好歇着?”晓希冲过去扶他。彦承笑嘻嘻地一瘸一拐的进来,“你积极备战考试,我也不能歇着啊。眼看就六月了,来不及了。”
萧泽抓了几个垫子叫他坐下,“六月有你什么事儿。不好好在房间呆着,又出来瞎逛。”
“我……我决定了要和晓希一起考舞蹈学院的!”虽然有点底气不足,但彦承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萧泽无奈,伸手在他头上落下一巴掌,“考?拿什么考,专业及格了还是文化课跟得上。别总想着走捷径,再老老实实的给我练一年再说。”
彦承自然不甘心,刚要开口分辨,却给晓希叫住,“彦承,听学长的吧,学舞不能贪快,基础打实在了才行。”
彦承不情愿的点点头,虽然不愿意晚上晓希一年,可萧泽哥和晓希说的有道理,开始练舞的时候萧泽哥就跟自己说过,九尺之台起于垒土。自己起步晚,比赛什么的还能临时抱个佛脚,想去最好的舞蹈学院,总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完成的。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萧泽哥没有让他今年考学的打算,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近了,还是忍不住争取了一小下。
“好了,”萧泽看穿了彦承那层不想落后晓希的小心思,不禁宽容地笑笑,“好好的晚训都让你耽搁了,不愿意回房就自己压压腿,我陪晓希再练一会儿。”
一边一个垫子,屁股上压着厚厚的沙袋,彦承用指尖使劲儿刮着地毯上的线条,嘴里念叨着“不疼不疼”这些小孩子都不相信的鬼话,然后,胯间还是疼的他一阵一阵的冒汗。
已经和晓希练了一天了,酸劲儿翻上来,疲惫返上来,连阵阵困意也袭来,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的。可任凭困意再浓,闭上眼睛,也无法借着睡梦暂时逃离这难熬的疼痛。
额头抵着地毯,充斥在鼻尖的是有些呛人的毛线味道。晓希的每次跳跃,每次触地,都随着地面的震动传到彦承心中。不必抬头,脑海里也仿佛看得见那灵动的身姿,属于晓希的,用情感浇筑的律动。
熟悉的震动渐渐归于平静,彦承却兀自趴在地上强忍着想要挣开沙袋的欲望。良久,才突觉这过分的平静,抬起头,只见萧泽哥和晓希已在身前了。
晓希手握着毛巾,在彦承抬头的一刹那,看见他蓄红的眼眶,抓着毛巾的五指不禁收紧,脸上的盈盈笑意也遮不住心底泛起的浓浓疼惜。细想来,这些苦自己也是一路吃过来的,却想不通,怎么换到了彦承身上,他满脑子就只有舍不得三个字。
“不过耗个胯,怎么就委屈成这样?”萧泽移开沙袋,帮他把腿一点点收回来。彦承费力的撑起身子,欲言又止。从欧洲回来一刻都没有歇,今天被晓希拉着练了一天,晚上扭了脚,现在又耗腿,说不累不疼,那是假的。可抱怨的话到了嘴边,想想萧泽哥和晓希,也都是如此的,恐怕,比自己还更辛苦些,他们什么都没说,自己又哪有什么资格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