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菊看看主子,主子脸色不善,也不敢像平常说笑,主仆一路默默的走,走出很远,绣菊忍不住问:“主子有心事?”
“你说我出家为尼可好?”沈绾贞淡淡的说出,却把绣菊吓了一大跳,“做尼姑?”
“做尼姑。”主子不像是玩笑话,急得绣菊直摇手,“这怎么行,尼姑很清苦,主子受不了的。”
“留在詹府我就能受了吗?”沈绾贞心里想法没全部说出来,她打算带发修行,若有机会还俗。出家为尼,了断俗缘,比休妻结果要好。
古代嫁女,花轿出门,娘家人立刻大门紧闭,意思是嫁出去的姑娘,永远别回头,女子被休回母家,对娘家人是奇耻大辱,一般不会接纳,断绝关系,扫地出门,世人歧视冷眼,最终无处安身,出家是唯一出路,
绣菊惊骇,“夫人答应了?
沈绾贞摇摇头,绣菊松口气,她心里是巴望夫人不同意,二爷不答应。
二人走回二房,进堂屋,见钱婆子给火盆里压上新碳,看主仆进门,站起身,“主子回来了,要打春,北风硬,屋子里反倒更冷。”
“太医院的御医来了,你去看看”詹夫人意思要沈绾贞照看,沈绾贞就命钱婆子过去,听听信。
英姨娘一早起就情绪紧张,春晓侍候早就穿戴好,单等御医过来。
一个丫鬟跑进来,“二爷说了,让英姑娘准备准备,御医去巧慧姑娘院子,一会便过来。”
英姨娘赶紧上床上,春晓撂下帘子。
不久,听见门外詹少庭的声儿,“大人这边请。”
英姨娘目光朝里间门口看,隔着帐子隐约看见像是前次来的王御医,另一个却没见过,看王御医恭敬态度,大概是他的师辈。
詹少庭把御医引到床前,春晓搬过来椅子,请御医坐下。
那御医温和声:“夫人请把手伸出来。”英姨娘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春晓从帐子底下拿出她的一只手腕,褪了镯子,方便御医把脉。
御医把脉期间,英姨娘躺在里面,只稍许,就像过了几个时辰。
詹少庭也不敢打扰,屋里人摒心静气,终于御医出声,“轩之,你上次说如夫人的脉象不稳,摸着有点弱,你在试试看。
说话老者站起来,让位给那王御医,王御医躬身坐下,又请了脉。
詹少庭就看他脸上神情诧异,忙问:“大人,有何不妥?”
“没事,放心吧二爷。”王御医和詹少庭熟悉。常来伯府。
对那老者道:“大人,前次学生请脉,脉象跟这次不同,学生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前次孕症不显,这次却清晰。”
詹少庭不知二人说的什么,忙问:“胎儿没事吧?”
那老者道:“没事,胎儿现在看似乎没什么事,不过多注意。”
王御医对詹少庭道;“二爷这位如夫人和方才那位如夫人有点不大一样,这回十成是有孕,前次八成把握。”
英姨娘听得心惊肉跳,听了半天,才恍然明白,是说自己有身孕,就又听王御医道:“如夫人身孕二月有余。”
英姨娘想起那日郎中的话,方才信是真的。
心想,难道早就怀上了,一想用了胡三的药,吓出一身冷汗,暗自后悔,幸亏无事,胎儿命大造化大,合该自己露脸,欢喜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詹少庭送大夫去了。
红笺窝在屋里,不敢出门,被詹少庭打了,脸都丢尽了,詹少庭也没过来,红笺心也冷了,一想詹少庭薄情,实在有些灰心。
玉儿趴着窗子朝外看,道:“姑娘快,对门的又得意了,上午太医走了,下晌夫人屋里的阮妈妈就带人送来不少东西。”
红笺趴在炕上,按了按腰,生疼,玉儿没听见主子说话,回头看主子神情寥落,捂住腰,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趣,奴婢挨主子打惯了,不觉什么,可主子挨了打,就是没打多重,可脸面也不好看,何况这府里人看人下菜,不得势连奴才都欺负。
“主子,奴婢在帮您擦一回药吧。”玉儿小心地问。
红笺没吱声,撩起衣襟,玉儿拿过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药水,轻轻地给主子抹上,在用掌心一点点轻揉,恨恨地道:“都是对门的狐狸精,不然主子也不至于挨打,奴婢让爷打了两巴掌,火烧火燎疼了两日,主子细皮嫩肉的,那禁得住爷个大男人用脚踹。”
玉儿说着,心里有气,手重了,红笺‘哎呦’一声,玉儿忙慌乱道:“奴婢该死,说起那狐狸精走神。”
“我早晚让她吃到苦头,等着瞧,我红笺也不是好欺负的。”红笺恨恨地盯着腰间,一大块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