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霄不明白：“师尊，为什么？你现在非常危险，妙芳说这些人想把你关起来不仅是忌惮你有妖族血脉，更是贪图你的鲛珠。”
秦倦睁大眼睛，原来这真不是什么秘密，这样他就更不能和元九霄一起走了。
逃自然是要逃，不过跑之前，他还得再做一件事。
秦倦看向元九霄眼底，清澄干净，没有丝毫走火入魔的迹象。
“你走火入魔这么快就好了？”
“师尊发现了？”元九霄自己为控制得无懈可击，没想到师尊竟然看出来了，他心中一阵甜蜜，暗想，看来师尊也并非完全不在意我。
玉无涯在他识海中道：“小子，你这师尊不对劲啊，他听到你说没有走火入魔，怎么反倒一脸失望呢？你要小心，他现在已经不算纯粹的人了，若他妖性发作，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元九霄一怔，再看秦倦神色，果然和玉无涯所说别无二致。
“师尊先跟我走吧，冥王太子那些人撑不了太久，我们得在那群化神赶来前离开。”
秦倦忽然抬头看他，眼神冷酷妖异，异类的感觉扑面而来。
只听一声剑吟，他的佩剑被秦倦抽了出来。
“师尊……”
秦倦冷冷看着他，倏尔一笑：“鲛人的传说里除了泣珠，你还有没有听过别的？”
元九霄情知不好，但他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他的下腹被长剑贯穿，在他茫然之时，秦倦将剑插到底部，附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比如，吃了所厌之人的心，可以助我成就化神。”
秦倦直视元九霄，慢慢抽出长剑。
“看着我做什么？很吃惊吗？你该不会以为，你比冥王太子和钟砚卿特别吧？”秦倦笑着说，“倒也有些特别，他们都没你死缠烂打。”
元九霄的鲜血从腹部喷涌而出，他挣扎着去抓秦倦的袖子，“师尊，你别骗我了，我要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惹你生气了，你打我也行，捅我几刀也没关系。我们快些走吧，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
秦倦心中剧痛，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可他不得不亲手做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
他甩开了元九霄的袖子，露出厌恶的神情，斜睨他道：“你知道我有多烦你总是抱着我叫师尊师尊吗？孙判都没你恶心。”
元九霄的眉宇间罩上了一层黑影，眼底也泛上了触目惊心的红。
终于……再不走火入魔，他就演不下去了。
秦倦不敢看元九霄的脸，直接把人打昏。即便是此刻，已经被他捅过一剑，元九霄对他依然没有半点防范，轻而易举就让他得了手。
秦倦听着外间呼喊声逐渐变化，知道冥王太子那些人撑不了多久了。
他狠下心，一掌将自己的内府打碎。
几乎在他内府破碎的同时，浑身都热了起来，烧得他几乎丧失了神志。等他再度清醒时，双腿已经化作一条银蓝色的鱼尾。
秦倦无心观察自己的变化，内府破碎让他痛不欲生，眼泪一串串的往下落，毫无泣珠的迹象。
秦意被刚刚发生的一切吓得呆了，见他哗哗流泪，焦急道：“没用的，要七情催心的才算数。”
秦倦觉得自己已经痛得快咽气了，他连说话的力气都要节省着用，在脑海中道：“我脑子都快疼没了，伤心不起来。”
生理上压倒神志的痛楚把他的喜怒哀乐都熨平了，他明知道自己做了这些，就是刻意让元九霄走火入魔，再趁机将鲛珠和他的金丹融为一体，这样元九霄的神魂才能稳固。
“宿主大人，你干嘛故意说假话骗他，我看他都快难过死了。”
秦倦道：“就他那性子，我要不骗他，实话实说行吗？我哪怕说要杀他，他也不会和我生气的，还怎么让他走火入魔。”
想到这儿，秦倦心中突然一阵哀恸。
他看着元九霄苍白的脸颊，即便已经昏过去了，处于走火入魔中的人注定不会安稳。
“师尊……师尊……”
元九霄不断地喊着他。
听到元九霄虚弱微小的声音，秦倦只觉方才内府碎裂的痛，竟不及此刻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