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倦在客栈里洗了个澡,换上干净长袍,开始翻找自己的储物戒指。
难得有机会可以给徒弟过生辰,就算今天的气氛不算好,也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没人疼。
可这储物戒指里不是书就是灵石,那一墙的仙灵遗物看着倒是唬人,但是秦倦已经领会过这东西的刁钻,哪敢随意送人,都不好说是想害人,还是想狠狠害人。
找来找去,秦倦在杂物堆里翻出一面镜子。
镜子样式华美,卖相绝佳。下侧刻着一个“宋”字。秦倦用神识扫了一下,确认不是什么坑人的东西,也不知该怎么使用,就随意在镜面上擦了擦,乌濛濛的镜面忽然变得透明,映出一些图像。
此时元九霄回来了,他瞧见秦倦散发赤足,穿着一身宽大的丝绸袍服,一只脚踏在床沿上,正在看一面镜子。
秦倦的黑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顺着长袍流下来,沾湿的衣料半透明的贴在肌肤上。
和他在幻境里看到的打扮几乎一模一样,让他不敢细瞧。
“你过来。”秦倦招手,把镜子转向他,道:“看镜子里面。”
镜子里是一片树林中的空地,正对他们的树干上挂着一幅画,还有一些桌椅板凳,像一个树林里的露天房间。
仔细看的话,树上有不知是镶嵌还是天然生成的半透明晶体,发出淡淡的光晕。
“你看那画上的人,觉不觉得有点眼熟?”
秦倦穿来后一直和元九霄在一起,他见过的人元九霄也见过,要是他看着眼熟,元九霄应该也会觉得熟悉。
元九霄定睛朝画看去,位于画卷中心的是两个男人,他俩并排坐在大石块上,一个面向画外,一个侧身朝里,只留下一点侧脸。
面向画外那个身着淡青长袍,脸上笑意盈盈,论长相自然比不上秦倦,却怎么看怎么顺眼。即便是元九霄这样双标到可怕,除了秦倦觉得天下人长得都差不多的家伙,看到画中人的笑颜时,也忍不住有如沐春风之感。
侧身朝里那个一身白衣,头发没有挽成发髻,非常随便的用带子绑成马尾,他身量更高一些,坐着比青衣人高出小半个头。姿态放松,后背贴在青衣人身上,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右手握着一截钓竿,应该正在钓鱼。
元九霄看着那画,忍不住去看秦倦的脸,渐渐生出荒唐之感。
他先不动声色的把识海关闭,免得让玉无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然后拉秦倦起身。
“干什么?”秦倦蹙眉问。
元九霄笑了笑,从储物囊里拿出一套衣服,“我请炼器师给师尊做了一套法袍,避尘辟火避水,师尊别嫌弃。”
他把秦倦的黑发亲手烘干了,然后一件一件给人穿上全套法袍。当时炼器师说过,可以做成心念一动就穿脱的,更方便快捷,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当时为什么会拒绝呢?此时他已经明白了,大概他也在期待亲手帮秦倦穿上衣服的时刻。
穿好衣衫后,他低下头看,秦倦还赤着双脚。
秦倦肌骨修长匀停,脚也显得格外秀气漂亮。足背的皮肤白皙如玉,透出淡青色的血管,脚趾泛着透润的红。
元九霄单膝跪地,轻声道:“我给师尊穿鞋。”
秦倦还没来得及拒绝,脚就被元九霄握在手里,他的手常年握剑,显得有些粗糙,又热得慌,也不好好的穿鞋,反而握着秦倦纤巧的足踝,在他足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就元九霄摩挲的那一下,秦倦下腹突然抽紧,一阵酥麻电流从脚背往上窜。
元九霄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他,眼神极为专注。秦倦看到他眼底映出的是自己的身影,突然心慌,把脚从他掌中挣脱,在元九霄小臂上踢了一下,羞恼道:“傻看着我做什么?”
元九霄也不躲闪,规规矩矩给他穿了鞋,朝他笑道:“师尊,我有样东西送你。”
“还没送够吗?是你过生日又不是我过生日。”他说话时都觉得自己有点气短,心慌得厉害,虽然也没太明白在慌什么。
元九霄拿出玄级邀月令,邀月令形同弯月,泛着淡雅的色泽,看着就赏心悦目,偏偏上面还系了一根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