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大人!”皇甫无双惊呼一声,从身后一把揽住了聂远桥快要倒下的身子,急急喊道,“右相大人,你如何了?快传御医!”
早有御林军涌上来将那名刺客制服。
聂远桥听着耳畔皇甫无双惊诧的声音,他缓缓转首,不可置信地瞪着皇甫无双,喘息着问道:“你……是你做的?为什么……”
那杯酒,是他赐的,酒里面有毒。
那名刺客,也是他安排的,趁着他毒发时,将他除去。
这一次刺杀,根本就是一个连环杀局,但要杀的却不是皇甫无双,而是他!
“是的,舅舅,你心中如何想的,我又如何不知,不过,朕念在你功劳极大,从没想把你怎么样。可你不该,弄丢我的宝儿,更不该隐瞒朕,让朕处于如今这种境地。你放心地去吧,聂宁大哥会助我的!”极冷极寒的声音,贴着聂远桥的耳畔,低低地缓缓地犹如魔魅。
聂远桥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咯咯声,好似在哀叹着,王者相争,胜者是谁,反正不会是他了!
皇甫无双慢慢地将聂远桥放在地面上,自环绕在身畔的侍卫中缓缓走了出来,朗声说道:“右相舍身护驾壮死殿前,朕感其忠勇,准以国礼安葬。右相临去前放心不下长子,朕今册封聂宁为忠勇王,钦此!”
皇甫无双的声音中满是深深地悲痛和哀叹,令闻者忍不住动容。
众臣一阵愣然,自皇甫无双登基,左相姬凤离死后,朝中权势冲天,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聂远桥。而今日,他的女儿封后,更是荣华富贵不可限量。可是谁也没有料到。一夕之间,这些都归于泡影。
所有人亲眼目睹了聂相护驾身死的过程,都忍不住扼腕叹息。可叹一个小小的刺客,竟然要了右相的命。
姬凤离坐在席间,眯眼瞧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他未曾料到,他原本是想挑起聂远桥和花穆之争,却未料到皇甫无双竟然亲自除掉了聂远桥。
一场刺杀的局,将对手玩于股掌之中,直到死的那一刻,方得知真相。一招请君入瓮,令其自动献身。而最后是死,也为他留了一个护驾有功、为国捐躯的美名。
皇甫无双,不愧是狠辣之极。
待到聂远桥被御林军抬了出去,皇甫无双才静静说道:“出了此事,朕深感痛惜。但,今日之宴,乃朕之大婚之典,众人不必拘泥。”
大殿内静悄悄的,皇甫无双命歌姬们上来抚琴,才驱走了殿内的冷寒之意。
“皇上,接下来安排的歌舞,还要不要继续表演!”吉祥在皇甫无双身侧小声说道。
皇甫无双凝眉道:“准!”
吉祥又奏道:“这个舞姬要求灭掉殿内几盏灯,皇上看可否合适?”
“哦?”皇甫无双挑眉道,“准!朕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舞。”吉祥下去传话,不一会儿有内侍走到大殿各处,灭掉了最亮的几盏琉璃灯。淡淡的昏暗顿时好似暮色一般压了下来,余下的光晕好似镀了一层灰白的金属光泽,将席间一众人的脸笼在影影绰绰的光晕里。
就在此时,昏暗之中,“铮”的一声琴音响起,一串浅音泠泠,就好似早春的一场雨,又好似初夏的一阵风,带着飞花清泉般的空灵清越。
一道光晕忽然亮起,笼罩着一个缥缈的人影从天而降。长袖飘飞,裙袂飞扬,她轻盈飘落在地面上。身子随即匍匐与地,流红色裙袂,铺开成一朵艳丽的花。
众人只看到一个背影,纤腰细软,身姿楚楚,体态纤浓合度,这样婀娜优雅的背影,忍不住惹人遐想。她身上裙袂轻盈若烟,如烟似雾包裹着她。衣角广绣镂金花纹,裙袂点缀着金线流苏,在灯光的照映下,闪耀着彩霞般璀璨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