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丫头要去土匪寨子借宿,本公子自然愿意舍命相陪。”顾惜昭一边道,一边摇晃着他手中的玉骨折扇。
只见他笑面春风,白色衣袂随风轻扬,轻松愉悦得很,半分半毫都未受眼前这些土匪所影响。
至始至终,凌璟的目光都凝注在卫长蕖的身上,宠溺的看着她,纵容她的一切行为。
上官玉儿或许不明白卫长蕖为何要去土匪寨子,但是凌璟却是心知肚明。
眼前这群土匪,模样看上去愣头愣脑的,但是,说起话来,倒还颇有几分豪气,应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是以,卫长蕖并未有想杀他们,或是将他们将给官府的意思。
只是,轻轻松松就放过这群人,又害怕这群人再继续拦路劫道,所以,这才要求去他们的山寨,只要这群土匪的窝点暴露了,以后行事,必然会有所顾忌。
“休想。”土匪老大还未开口,土匪老二率先一步接了卫长蕖的话。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想进山寨,不可能。”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卫长蕖冷冷一笑,也不着急,转了眼眸,瞟了素风一样,递了一个眼神给素风。
素风会意,上前一步,伸手将明晃晃的软剑架在了土匪老二的脖子上。
“这位土匪仁兄,我劝你还是乖乖带我们去山寨,省得剑下无眼,一不小心,要了你好兄弟的性命,嗯。”卫长蕖看也不看土匪老二,直接转眸盯着土匪老大。
眼前这俩山贼,虽然都是大老粗,但是她却看得出来,这两人很重情义,兄弟间的感情应该极好。
土匪老大瞧着一把寒剑横在土匪老二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贴上土匪老二的皮肉,划出浅浅的血痕,看着那浅浅的血痕,顿时之间,他心里就着急了。
“姑娘,这不关我二弟的事情,要杀要剐,你要出气,都冲着我来。”土匪老大看着卫长蕖,急切道。
土匪老二垂目瞟了一眼横在肩上的寒剑,连眉头都未蹙一下。
“大哥,你别求这小丫头片子,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早将性命置之度外,他们要杀便杀,有啥好求的。”
卫长蕖抿着唇瓣,目光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
“啧啧……你们二人倒真是兄弟情深,令人感动。”
一句话说完,眼神犀利一转,又递了一个眼神给素风。
素风跟久了卫长蕖,已经极为了解卫长蕖的脾性,如今,只要卫长蕖一个眼神,她便能明白,卫长蕖想做什么。
收到卫长蕖递来的眼神,她握紧了手中的软剑,手下稍微用力,锋利的剑人嵌入皮下分毫,瞬息间,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寒光闪闪的剑人往下流,滴落到土匪老二的衣领之上。
土匪老二感觉到脖颈间一凉,一痛,微微皱了皱眉头,闷哼一声。
卫长蕖挑了挑眼眸,将视线重新移到土匪老大的身上,冷声道:“是带我们去山寨呢,还是不带我们去,你自己好好考虑,不过,你兄弟的血可经不起流,可别考虑太久了。”
说完,卫长蕖退后了两步,负手站在一旁,不紧不慢的等着。
她相信,那土匪老大会答应的。
土匪老大瞧着殷红的鲜血顺着那冰寒的剑刃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染在自个兄弟的领口之上。
不消片刻时间,土匪老二的领口已经染成鲜红一片,脸色越来越白。
一股急躁之气自胸口处腾涌上来,他扭头看着卫长蕖,急切道:“姑娘,我答应你就是,只要你放了我二弟,我便带你去山寨。”
“大哥,不要答应,我宁愿死。”土匪老二听后,呵声阻止。
土匪老大摇了摇头,笃定道:“二弟,什么都别说了,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大哥,你糊涂啊,大嫂还……”土匪老二盯着自己的大哥,心痛叹息。
听了土匪老大的话,卫长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侧目看向素风,吩咐道:“素风,帮他止血。”
“是,小姐。”素风应声,收起了软剑,紧接着,轻轻点了土匪老二身上的几处穴道,帮他止了血。
凌璟吩咐其他护卫押着东西先行一步进江城。
随即,一行人轻装简行随着一群土匪准备去山寨。
离开管道,行了约半个时辰的路,便到了那群土匪的老巢。
此处名为剑斩峡,离官道不远,却因为地势极为险峻,处处皆是悬崖峭壁,山壁似被神兵斩断一般,光滑笔直,难以攀爬,是以,得名剑斩峡。
那群土匪的寨子就建在剑斩峡的最高峰,四处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山道通向寨子,易守难攻,是以,就算官府的人知道剑斩峡处有匪徒盘踞,也毫无办法。
卫长蕖,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等人随一群土匪进了山寨,只因土匪老二还在卫长蕖的手上,进了山寨之后,土匪老大只得将一行人请进了山寨的议事堂。
进了议事堂,卫长蕖很自来熟的寻了位置,然后倾身坐下,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也跟着她寻位置坐了下来。
土匪老大见四人一副很随意,很随便,很不客气的模样,郁闷得肠子都青了。
尤其是当看见卫长蕖正翘着一条腿,懒懒散散的坐在他的那把虎皮大椅之上,摆出一副,她是女土匪的模样,他想哭都没眼泪了。
今儿,真是出门没翻黄历。
劫道不成,反而被人给劫了,当土匪,山贼,当到他这份上,他也真是无脸见人了。
卫长蕖神色懒懒的靠在虎皮椅子上,翘着一条腿,脚尖儿一晃一晃的,眼眸一转,扫眼看了看四周。
淡淡两眼,便将整座议事堂收入了眸底。
她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搁在椅子板上,指腹轻轻掠过坐下的虎皮,毛茸茸的,手感很高。
凌璟坐在下手的位置,修长挺拔的身姿轻轻喂入椅子内,一派优雅的坐着,只见他眉飞入鬓,面容出尘,如丝如墨的青丝随意撒在肩头,神色优雅,带了几分慵懒之气,纵使处在这土匪窝里,也难掩他一身的风华。
他微扬着一双璀璨的凤目,两抹柔和的目光,凝注在卫长蕖的脸上,嘴角隐隐浮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卫长蕖。
顾惜昭与上官玉儿坐在凌璟的对面。
自打上官玉儿进了土匪窝,一张小脸就兴奋,好奇得不得了,此时,坐在议事堂内,瞅着议事堂打量了好久。
顾惜昭亦如凌璟一般,慵懒的,优雅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使劲晃着手中的玉骨折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扬着一双桃花目,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卫长蕖。
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又想玩什么花样,他倒是有兴趣得很。
稍过片刻,卫长蕖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神色淡淡的落在土匪老大的身上,问道:“你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为何要跑到此处落草为寇,做山贼。”
卫长蕖凝眉,不紧不慢的等着土匪老大回答。
“哎……”听了卫长蕖的话,土匪老大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随即,才撩起一双眼皮子看向卫长蕖,道:“姑娘,你以为我们兄弟一伙人愿意落草为寇,干这打家劫舍的活儿,这不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
土匪老大的几句话,勾起了卫长蕖的兴致。
“怎么说?”她挑了挑眉,问道。
自个的兄弟还在卫长蕖的手上,听卫长蕖问及,土匪老大只得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将事情讲给卫长蕖听。
原来这群土匪皆出于行伍,难怪一个两个都有些身手。
因为在军中遭人陷害,被污蔑为奸细,乱党,这才不得不逃出了军营,四处躲藏,几经周折,发现剑斩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以,才躲了上来,建了寨子,为了生存,最终不得不落草为寇,干了拦道抢劫的勾当。
土匪老大姓箫,叫做箫承雄,原是军中的一名校尉。
土匪老二姓高,叫做高展,在军中之时,就与箫承雄一起出生入死,且一同被污蔑为奸细,并随箫承雄逃出了军营。
萧承雄细细说完,卫长蕖,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等人了解了大概。
卫长蕖挑目看着萧承雄,淡淡问道:“你可知道,是谁人污蔑你们?”
萧承雄神色犹豫,“姑娘,这件事情,恕萧某不能相告,况且,你知道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若是他猜测得没错,当初污蔑他们兄弟的人,应该是窦氏的少将军,窦骁。
因为他们无意中发现,窦骁克扣军饷,窦家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杀人灭口,给他们兄弟等人安上了奸细的罪名。
卫长蕖见萧承雄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再多问,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箫承雄见卫长蕖的神色和缓了一些,瞟了一眼高展,再看向卫长蕖,祈求道:“姑娘,我已经依言,将你带到了山寨,不知可否放了我二弟。”
害怕卫长蕖不答应,话语顿住,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姑娘,虽然我们兄弟干的是拦道抢劫的活儿,但是却从未曾伤人性命,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二弟,若是姑娘肯放过我二弟,箫承雄定当感激不尽。”
卫长蕖早看出了,箫承雄,高展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她冲着素风摆了摆手,正欲吩咐素风放开高展,就在这时候,一名粗衣打扮的年轻女子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女子跑进议事堂,张目瞧看两眼,最后,两道视线落在了箫承雄的身上。
她盯着箫承雄,露出一脸的急切之色,急得额头都浸出了微微细汗,但是看见卫长蕖,凌璟,上官玉儿,顾惜昭等人在场,又不敢随便开口。
箫承雄见年轻女子一脸急切样,顿时,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巧玉,是不是你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