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风终于从丘上走了下来,看到方鱼便道:“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方鱼道了声是,将这段日子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
宣帝依旧是大历的国主,但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他的兄弟姐妹们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基本被他诛杀殆尽,现在赫连一族除了逍遥王爷赫连虎,其他人不是死便是臣伏在宣帝的脚下,说到这里,方鱼有些感叹地道:“那宣帝病弱,听说每日里的上朝只能坚持一柱香的时间,有时候甚至在朝堂上吐血,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做事却是极狠绝,为了这帝位,下了狠手。”
因为他的狠绝,现在已经没有反他的人,国情尚算稳定,不过暴君的名号也算是落下了。
这倒无所谓,纵观几千年历史长卷,凡是做出一番惊人事业的,又有几人不被称为暴君?为君者说到底,便要受得起各种评说。
慕风冷冷道:“恐怕,不是没有反他的人,而是都选择暂时蛰伏,避其锋芒,或许直白点说,他们都在等他死。”
方鱼微怔一下,点点头,“的确应该是如此。”
慕风道:“即是如此,我们回国吧,或许我们也应该等。”
方鱼点点头,“是!属下这就安排!”
就在这时,有信使送来一封信。
慕风将信打开,却是一封宣帝的邀请信,请他晚走两日,二人可在圆觉寺的禅房相见一面。
把信揉碎了化到风中,向方鱼道:“是宣帝,约我两日后在禅房相见。”
官红俏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宣帝约你不知是何事?若是国家大事,大可请少主入宫,却为什么要鬼鬼祟祟地约少主在禅房相见,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方鱼听闻,也觉得此事有些怪异,道:“那少主如何打算?”
“当然要见。”
既然慕风决定要见,方鱼和官红俏免不了在圆觉寺内布置一番,以保证慕风的安全。那日,慕风正在寺中散步,忽见角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紧走几步,跟在那个身影之后。
只不过那身影仿若知道有人跟着,行得非常快,眨眼间又转过廊柱拐到小路上,慕风又只是看到一个侧影及翻飞的裙角。这一次,他越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路追去,最后到了圆觉寺一个大院子里,有一群僧人在那里打理花圃。
慕风追了过来,却不见那个身影。
便问那群僧人,“各位,你们有看到刚才一个女子从这里经过吗?”
僧人们都茫然摇头,一个僧人又道:“施主,这个院子是贫僧们居住的院子,一般不会让女眷进入的。”
慕风狐疑地哦了声,又向四处观察,依旧没有任何的异样。
暗忖,莫不是这几日老想着这些事,竟致眼花了?
从那个院子里出来,发现一条幽近小道,便缓缓地踱了过去,刚走了几步没想到忽然有个身影扑到他的怀里来,这下冷不防的,把慕风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而那个人影倒在地上,手腕处大概是擦伤了,嘶地一声,又抬眸向慕风看来……
待看清她的模样,他一下子愣住了。
“樱,樱离?!”
那女子也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小脸上还带着惊慌,但这惊慌慢慢地就变成了一种莫名的神情,她抚了抚自己的脸,便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仰起小脸看着他……
慕风真是没想到,段樱离不但没死,还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一时间情绪难以自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将目光转到别处,用拳遮了自己的唇轻咳了声,这才将情绪调整好,又是那淡然的样子,“你那日,不告而别,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好好的活着,那些血,涧边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女子的眸中闪过一抹疑惑,脑子飞快地转着,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慕风又道:“好,你不想回答就算了,你活着,我很高兴。”
女子点点头,低垂了脑袋,脸上露出喜悦害羞的神情。
就在这时,方鱼已经赶到了,看到这种情景,方鱼明白了什么,道:“少主,其实上次,她没有死,是我救了她。”
慕风哦了声,道:“你即是救了她,为何不早早禀告?”
他虽然是质问方鱼,但语气温和。
既然段樱离还活着,方鱼犯的错也就不是错了,他其实也没打算追究。
方鱼跟着他三年,如何不了解他的脾气,当下也是松了口气,却又道:“只是,那次的事伤了她的嗓子,她现在说不出话来了。”
慕风点点头,嗓子伤了,还是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