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亮重新包裹,沈丹熹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
这簇雀火的确明亮,将周围森然尸气驱逐出三丈之外,显出峡谷内的真实地貌来。
山谷中是一片血腥的战场,遍地残刃断戟,身披铠甲的尸骸躺在一块块巨石之下,半陷在泥泞里,皮肉已腐烂成泥,骨头也被巨石砸得稀碎。
应是有一支军队曾在这里遭到伏击。
漆饮光顺手抽出旁边一支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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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复日日意指使。
他直挺挺地板着背,侧过头来,余光往后扫,看她攀在自己背上,因为吃不住力,一再往下滑落。
沈丹熹踮脚踩到地上,手上的灯盏也来回摇晃,恶狠狠地拧一把他臂上的肉,彻底失去耐心。
她从不接受别人的胁迫,依然不肯回答他的问题,嫌弃地骂道:“你不会真以为我现在离了你就不行吧?不想干的话,就滚。”
说完,旋身跳上旁边山石,青色的裙摆无风飞扬,从他脸颊上轻轻扫过。
沈丹熹右手点往眉心引了一线金丝般的魂力出来,飞快结术,打入琉璃灯内,魂力从她指尖淌入灯盏内,交织成一张罗网,将雀火禁锢在当中。
——漆饮光送入灯盏的这一簇雀火,出自他的灵台,乃是魂力凝成。沈丹熹如今修为大损,灵力不足,想要禁锢住这一簇雀火,自然也引了自己的魂力。
雀火在罗网当中桀骜地晃动两下,被她的魂力完全压制下去。
沈丹熹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鲜亮的身形化作流光,往峡谷外疾驰而出,再未回头看他一眼。
雀灯的光芒将浓稠的尸瘴劈开,一路往前,没有半分迟疑。
漆饮光身形晃了晃,按住自己眉心。沈丹熹将他抛下时,预防他收回雀火,竟然当着他的面施展术法,将雀火囚住了,如此娴熟而敏捷的手法,实在久违,让他都来不及反应。
流光往谷外飞逝,雀火破开的雾瘴重新收拢,将这一处淹没进黑暗里。
瘴雾里的幻象袭来,两侧崖壁隆隆作响,山石滚落,耳畔响起哀嚎惨叫,鲜血和碎骨几乎飞溅到脸上。
激越的战鼓与他的心跳齐鸣,拼杀声掩盖住了他兴奋的喘息。
漆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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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复日日漆饮光听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好像只是单纯好奇,在旁人眼中她是什么样子。
他沉默片刻,目光望向前方悠远的天幕,想了想平时听到的那些嘉奖之词,颔首应道:“嗯,昆仑神女的性情品貌,的确令人称赞,很招人喜欢。”
沈丹熹脸上的笑淡去,无论如何扯起唇角,都笑不出来了。
她其实知道穿越女有多招人喜欢,在九幽的日子,她时常都能从梦境中看到。
看到穿越女刚来之时,如何小心翼翼地刻意模仿她的性格,夜里总跟系统抱怨说,要维持这种盛气凌人的大小姐人设好辛苦,明明该是怜悯世人的神女,却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熹微宫里伺候的宫娥都怕她,让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穿越女花了好些功夫,才消除掉宫娥心中对她的敬畏和隔阂,愿意与她亲近玩乐。
她说她一点不习惯宫娥伺候,这是仗着身份地位对旁人的压榨,只不过为了维持人设,她不得不让她们伺候。
她对她这个原主的生活有诸多不满,被困在她的皮囊和人设下,她亦觉得苦闷。
所以,在时间的助力下,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抹消掉原主的痕迹,逐渐释放自己真实的性情,而没有引来怀疑。
沈丹熹初时听到有人提及,说“你好像变了”之时,还会心生希冀,后来听得多了便渐渐麻木。她甚至从自己父君嘴里听到过这句话,这个字。
穿越女也同她一样,从最开始的略微忐忑,到后来的泰然处之。会摇着昆仑君的手臂,撒娇道:“父君,那我是哪里变了?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沈瑱笑道:“好,当然好,你这个样子最好。”
他们之间那种父女的亲昵,是沈丹熹……
他们之间那种父女的亲昵,是沈丹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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