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提起尹彩玉,她颇为难过地掉了几滴泪。
曹炟心中有事,并未多耽,之后便嘱她好好休息,他回到自己的寝宫,却收到一封信,信中有个地址,正是尉迟靖发来的。
天渐渐地亮了。
安阳城内百姓聚集,因为都不能够随便出城,反而就安心地留在城内,一时间,客栈、酒楼都客满,闻得今日正是皇帝大婚之日,百姓们倒也暂时忘记昨日惊心动魄的光景,站在路边等待皇帝和皇后的鸾轿经过。
天光大亮之时,大婚的队伍终于过来了。
皇帝与皇后同坐在一个轿中,此轿倒不需人抬,而是八匹马拉着,轿子异常阔大而豪华,周围轻纱环饶,轿子的周围是金珠串子,轿顶则镶嵌着数颗红蓝宝石,大而华美,轿前仪仗开路,昂首挺胸的士兵护在两侧,最前面却是尹铉亲自护卫,骑着高头大马。
后面更有各舞姬、乐姬还有鼓手及很多士兵和宫婢太监等。说起来安阳城已经久未迎来如此热闹豪华的场景了,百姓都围在两侧看热闹,鸾轿过时,便跪下山呼万岁,从轿外隐约可见轿内一对壁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亦觉得这对壁人定是风华绝代,倾城倾城的一对壁人。
可惜轿内两人始终也未掀帘往外瞧一眼,尹凤是因为有些虚弱,不得不靠在皇帝的肩上,根本没有办法去掀帘看看外面的情景,只是听到外面有山呼万岁的声音,而感到从未有过的激动,甚至都要流泪了,小的时候,她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日,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受万人跪拜。
而从今日起,她的娘亲,便是尹府的大夫人,从此以后可以好好的坐观曾经那些欺负过她的人,要落得如何下场了。
她越想越激动,不由自主双手环饶,抱住了曹炟的腰。
曹炟却是正襟危坐,对于外面的一切无动于衷。
对于尹凤的感觉,他也无从理解,只是关切问道:“是否不舒服?”
尹凤抬眸看向他,眸子里闪着光,“不,不,今天是臣妾最幸福的日子,即使真的身体不舒服,我也感觉不到了,我现在只有满心的欢喜。”
“皇上,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臣妾,已经是您的皇后了?”
“是。”
曹炟应道。
而这时,在围观的百姓中,有两个人戴着帽子,目光也落在这豪华的大轿之上。
其中一人,语气凄楚,喃喃自语地道:“和帝,你明明说过,三年之内要为安歌守灵,为何你要食言?现在根本还没有到三年的时间!”
说着话时,已经是语音微颤,双手发抖。
旁边一人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靖儿,莫要再说这样赌气的话了,他从前或许是爱着安歌的,但也仅仅为她守了这两年而已,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你的话很有道理。”尉迟靖的目光紧盯在轿子上,镇定地与夏炚说话,然而夏炚却觉得她根本不可能真的镇定下来。
“靖儿,你昨夜不是已经约了他吗?既然约了他,且看他是否应约,你千万莫要冲动,今日是尹铉亲自护驾,周围定埋伏有尹军,虽然你有风水数术护身,大约他们未必能够抓得到你,但是他身边也有个冲虚子,所谓寸有所长,你千万莫要栽在他的手里。”
“对,我只看他是否应约。”
尉迟靖如此说着,语气里却全无自信。
一颗心如被千百双手撕裂着般疼痛,脑海里时时出现二人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当年烟雨河上,雾夜之中,二人的山盟海誓,蹁跹纏绵,还历历眼前,然而今日,他却已经娶了别人。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轿子前进。
尹铉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她感觉到了,立刻低下了头,掩入人群,避过了尹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