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整个人忽然往坡下栽去,这下冷不防的,谢流云一个飞旋也冲下坡,在半坡拦住了往坡下滚去的曹炟,将他半扶在怀里时,见他已经昏迷,唇角丝丝的血迹,被苍白的面色映衬得更加艳红。
谢流云这次却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往周围看了下,虽然并没有近侍,但却有守卫,虽然他们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动,但他们是有耳光和眼晴的。
谢流云面容肃杀地道:“皇上昏迷之事,不许传出,让我听到消息,你们都得死!”
要知道现在尹铉虎视耽耽,若曹炟出个什么事,只怕马上就会动摇国之基础,特别是,他觉得,曹炟这次的病势来势汹汹,曹炟从小就身体不好,也曾与病魔争朝夕,但是他从未见过他如此的,心碎绝望,了无生意的模样。
他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相信,这次的杀局是尉迟靖所设,但眼见证据都指向尉迟靖,他定也是伤心难过的,特别是现在尉迟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罪名似乎是背定了,竟无法替她洗刷。
或许不必洗刷,这根本是事实。
唯一的好消息是,当天下午,巫国的乌弋山居然来“访友”。
巫国是个小国,但是乌弋山的身份比较特殊,尹铉对此人有所忌惮,但他即来“访友”,他却也没有理由拦住他,回禀了皇上后,得到的答案是,请乌弋山上山。
乌弋山只带了一个随从便上山了,果然是一幅访友的模样,手中居然还拿着一些巫国才有的香茶,见到尹铉后,便也送给了尹铉一盒。
尹铉看着这茶叶冷冷地笑,这乌弋山,倒真的是一幅串门子的模样呢。
只不知暗中会搞些什么,只是谢流云这个家伙防得很厉害,除了靠得住的侍卫,帐内伺候的人居然都被打发了出来,尹铉暂时得不到帐内的任何消息。再说乌弋山,进入帐里后,尚未说话,谢流云就已经迎上来,向他施大礼,“弋山大人来得正好,若再不来,谢某真的不知道如何做了。”
转目看到乌弋山身旁的人,微怔了下,立刻跪了下去,“况先生,请一定救救皇上!”
况离是高人,谢流云自是对他印象深刻,俩人其实算得上是故人了。
况离赶紧将他扶了起来,与乌弋山来到榻前,只见曹炟面无血色,双目紧闭,已经人事不知。
乌弋山忙道:“况先生,你一定救他。”
况离拿出一根银针,轻轻地刺入到曹炟胸前的大穴中,行针片刻,只见他口角缓缓流出一抹黑血,接着睁开了眼睛,茫然了几秒才看清眼前的况离和乌弋山,想要起身,况离连忙示意他继续躺着,行针尚未完毕。
曹炟只觉得眼前依旧发黑,怕自己一会儿又要昏迷,只不肯休息,勉力地道:“况离,上次,邾国与萧齐的斗阵中,想必你已经知道,尉迟靖便是歌儿,她,她不见了——”
况离点点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不必太担忧了。”
曹炟又道:“况离,你要帮她。”
况离又应了声,“放心吧,我会找到她的。”
曹炟的精神实在太弱,说了这几句便又睡了过去。
其实在这会功夫,谢流云已经大略地向乌弋山和况离讲述了事情的发生经过,这时乌弋山见曹炟为了尉迟靖,游离于生死边缘,又想到之前,这二人分分合合的数次,一时间不由摇摇头,这对怨侣,太不容易,而曹炟,爱得太苦,太深,直到此时,他方才忽然明白,自己当初输给曹炟,到底是什么原因,想必如果安歌再有机会重新选一次,选的也一定还是曹炟。
他输的倒是不冤,想到这里,他自嘲地向曹炟道:“曹炟,你要撑住,你赢了,你赢了家国,也赢了美人心,你这么成功了,你应该享受胜利的果实,可莫要就这样死了。”
况离这时行针完毕,道:“他身中绝情蛊毒,现在蛊毒彻底发作,若不及时救治,恐有生命危险。你们二人替我守阵,我要替他解蛊毒。”
谢流云闻之,立刻道:“况先生果然高人,说的一点不错!”
解蛊毒需要巫灵珠,而恰好,况离就拥有巫灵珠。
只是巫灵珠一动,要引来两个老妖怪,况离现在只希望,他们不会明张目胆地出现在这里。
之后,谢流云与乌弋山分别守在旁边,况离从怀里拿出巫灵珠,手决捏起,巫灵珠缓缓升到半空。
乌弋山看着珠子,对谢流云道:“这巫灵珠,可是好东西,历代巫皇的手中宝物,可以控制人心。只是况离这家伙从我家明珠手里骗去的而已,不过现在这东西可不大吉利,有两个老怪物跟着它,我有心将它夺回来送给我家明珠,又害怕终究还是给明珠带来灾难,因此先借给况离用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