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帘子,这是她曾经住过的屋子,可能是屋子里空无一物,这里头倒比较干净,除了石榻上坐着一具尸体外,一切还是如当年的样子。
然而在看到尸体上的那件衣裳及尸体的坐姿时,安歌彻底地崩溃了…该…
这具尸体,却无疑便是杨筠松的尸体了。
安歌跪了下去,泪流满面,而这时候,曹炟却依旧坐在石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歌跪行到石榻前,无声地哭泣,她想抱抱师父,然而她知道,只要她动一动他,他就会散落一身白骨。
她不敢动他,只觉得心抽痛的几乎要死去。
最后,她从怀里拿出那份先皇遗旨,打开,对着师父,让师父“看”到其中的内容,一遍遍地问,“为什么?为什么?师父,你说我该怎么办?”
“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安歌终于冷静了些,流着泪在自己所居的石床上找到一个按扭,轻轻一按,石床后面出现一个小小的洞,这是她学艺时为自己设置的第一个机关,连师父杨筠松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里头有个小盒子,盒子里的东西…蹂…
如今已经不值得细究,她将先皇遗旨也放入小盒子中,重新闭合机关。再含泪盯着师父的尸骨看了片刻,狠狠地嗑下三个头,就走了出来。
发现曹炟还是保持着那个先前的姿势,坐在石台上发呆,眸子里全部都是不见底的失望,或者说是绝望……
安歌终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疑惑问道:“齐王爷,您——”
“杨筠松高士,是不是已经……”
安歌终于忍不住,眼泪再次飙出来,蓦然捂住了嘴,将自己的嚎啕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却听得曹炟淡漠地道:“没错了,既然这么多人都死在这里,杨筠松高士又怎么会幸免,我一直是知道他做事的方法啊,我该猜到,他定是死了,可是我还是来了这里。”
安歌一听,忙问,“你知道是谁害得他老人家?!”她的眸子里蓦然迸发出冷冽的光芒,报仇的***已经淹没了她的理智。
曹炟的唇角扯了扯似乎想笑,终于没笑出来,“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连他都死了,还有谁能帮到沈婥呢?她再也回不来了。”
安歌怔了怔,“齐王爷,你在说什么啊?”
曹炟摆摆手,似乎再也不想多说什么,他站了起来,想向洞外走去,却在这时,蓦然喷出一口鲜血,胸口的疼痛使他弯下了腰,唇角的血迹不断地滴落下来。
这可是把安歌吓坏了,连忙扶住他,“你这是怎么了?快休息一下吧。”
这时,听得洞外况离道:“旁边的洞里还算干净,安姑娘你将王爷扶出来。”
安歌嗯了声,就扶着曹炟走出山洞,这期间,况离根本未曾踏入山洞一步,既然是他封的山洞,当然是知道洞内的情况的。他是不想再重复地看到这种景像吧?
总之安歌出来后,便听得离况道:“安姑娘,想必你已经见到了我师叔。”
安歌嗯了声,“是。”
况离重新将机关闭合,犹豫了下,他将脚踩在机关之上,微微用力,只听嚓嚓的断裂声,机关已经被彻底的破坏。安歌看到此情景,居然没有反对,反而对况离说了声,“谢谢。”
况离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谢谢,只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不想再有人去打扰仙逝者了。”
二人没再多说什么,将吐血不止的曹炟扶到旁边的山洞里去,这个山洞原本并不是正经居住的山洞,是储藏粮食及菜蔬的地方,有时候将打来的猎物挂在洞内风干,所以进入洞内,就会闻到一股陈腐的食物的气息。
安歌打开一个木头柜子,从里头取出棉被等物铺在石台之上,让曹炟躺在上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