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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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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底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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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人人会算,在没有很大损失的情况下,谁也不会做出傻事情。

尤其是在地租减少流民增多的情况下,新开出来的生地都有人租种,难道这就不是收入了?

听说朝廷都赐婚了,赐婚的队伍和大明公主都进城了。忠诚伯和大明皇帝成了亲戚,这就等于是朝廷认可了忠诚伯的做派,说不准以后还要推行天下而广之呢。

对于李四大婚这种事情,很多人尤其是小地主阶层,并没有多大地热情。自己家里的事情还一堆一堆呢,谁有闲功夫理会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可只要有人挑头,谁也不好意思不跟着。

于是乎,街上的牌楼也扎起来了,大红的喜字也张贴的满街筒子都是,一派喜庆的景象。

一队快马风一般穿过城门,踏起道路上松软的积雪,清脆脆的马蹄声显得格外响亮。

“是大帅回来了……”

官样文章总是要做的,各种排场和仪程总也免不了,这也是老大帝国传承了许多年地东西。

一声“钦此”,姚明恭宣读罢了圣旨,捧着圣旨再不说话。

关于这场突如其来的婚事,老姚心里明白的很。

这完全就是出于政治需要,没有别的因素,至于圣旨中所言的“鼓瑟和鸣,相睦相敬”都是谁也不会在意的废话,真正地重点就是最后一句话:君臣至亲,俱为一体。

赐婚本来就是拉拢的意思,但这根子里还是朝廷在用大义来压制李四。

君臣这一道堪儿是南都朝廷唯一能够派得上用场的东西。

传承了几千年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看似牢不可破,其实早不知被踩踏过多少回了。

真正有了实力,尤其是到了问鼎的时候,什么样的联姻也没有用。

他李四精明过人,能不明白这里头的意思?他李四要是真有了不臣之心,估计当即就会撕了这道圣旨。然后关了城门……再然后来赐婚的这几百人谁也别想活着见到明天的日头。

姚明恭这赐婚使做的不易呀,其中地凶险老姚自己心里明白的很。

这也朝廷和李四之间要摊牌的时候了。

趁着李四还没有到巅峰的时候,能收则收,若是不能收,也比以后他羽翼丰满再解决要好一些。

临来之间,老姚连遗书都写好了。并不是怕李四面对面的忽然翻脸,最可怕的是这淮西是李四的老巢,真要想让赐婚的人马遇到点“山贼土匪”或者别的什么“意外”,估计连个尸首也找不到。到时候他李四把脸儿一抹装委屈,谁还能真正把他怎么样了?

所以老姚并没有说什么“李四速速接旨”这样的废话,而是把身子站地笔直,等着李四的反应。

“臣,接旨!”

李四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捧着圣旨。

老姚和所有热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那块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飞扬跋扈的大帅总算是把圣旨接下来了!

作为赐婚使,又同为东宫的老学官,都是太子门下出来地,姚明恭和李四说起来还算是正根子的同僚,终于办完了正事儿,这恭贺之词肯定是少不了地。尤其是这些赐婚的正使副使,都是满腹经论一腔锦竹,早就准备地贺词还能少了?

还不等老姚等人说出这些没有营养的恭贺之词,李四地脸色可就落下来了,把老姚往一边儿一拽:“姚尚书……算了,还是叫老姚吧……”

“你我都是东宫老人,李校典何事?”一看这情形,姚明恭就知道李四是有重要的话说,为了缓和气氛,还是使用当年的称呼。

“这次赐婚之事,就只有你一人主使?”

“算是我一人主使吧,李校典有话可讲当面。”

李四追问:“你能代表了朝廷?你能代表了万岁?”

越是这么说,姚明恭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仔细思考临来时候小皇帝的嘱托,郑重点头:“我可代表万岁……”

这次的赐婚绝对不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办场喜事那么简单,这里头牵扯到的东西可就多了。大伙儿心里都心知肚明,看到李四语出如此,也并不是很意外。

“如此甚好,既然老姚你能全权处置我就对你直说了,”李四在姚明恭耳边小声说道:“敢情一见殿下,有些事情还是当着你和殿下的面说清楚的好……”

之前就要见公主,在哪个朝廷也是于体制不和的事情

可李四和长平公主见的还少了?何况是这种情形之下的赐婚。

“好,有请大长公主殿下……”

屋子还没有生火,很是显得冷清。

姚明恭和李四都是站在当地,只有一身宫装地长平公主端坐无语。

因为还不到大婚的时候,长平公主也是寻常的宫装,又和李四很熟,也知道这个婚姻的性质,所以也必做那些腼腆矜持的羞涩之态。

长平公主很明白这场婚姻的重要,也知道当前的局面。心里虽然是紧张万分依旧极力做出平静的样子。

“前边眼看就要大战了,咱们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说废话,有话我就直说了,得罪之处,勿以为怪。”

姚明恭不清楚李四要唱哪一出,唯恐李四当面礼后面兵的再演一场《鸿沟会》出来,很是惶恐的等着李四说话。

还是长平公主镇定一些,虽然这种是强装出来地:“此处再勿乱耳,忠诚伯有话可讲当面。”

“赐婚,就不必多说了,肯定是政治联姻,这一层你我都清楚的很。”李四看着二人:“这是一步臭棋!”

有的事情是能做不能说,有的事情是能说不能做,这本就是出于政治层面考虑才做出的赐婚之举。虽然大伙儿心里都知道,可被李四当面说出来,尤其是当着赐婚使和新娘子的面儿说出来,确实让人脸上有点挂不住。

“为什么赐婚?”李四没有理会二人地感受,现在也不是理会这些的时候:“是怕我李四造反?是怕我夺了南都的那把龙椅?”

这话说的太直接了。

要是换个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后果可就严重了,斩立决都算是格外开恩了。

可李四这么说却不一样。

姚明恭也想不到李四说的这么直眉白眼,闹也不是怒也不是,一时间竟然僵住了。

屋子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谁也不说话,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忠诚伯心思缜密,布局深远。眼下局面就是强枝弱干,非是朝廷怕了忠诚伯,而是不想忠诚伯做出什么不忍言之事,到时候亲者痛仇者快……”还是长平公主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闷。大明公主殿下当然不能说是朝廷怕了李四,而是做出谆谆教诲的苦口婆心状,先从小处着手:“若是本宫记的不错,忠诚伯小腿伤痕犹在,那是贼军破城之际为掩护我等先皇血脉之创。忠诚伯地血诚,莫说是朝廷,就是我这一介女流也不会忘记……圣君天子,怎么会怕了自己的臣下?只是忠诚伯已经行走在悬崖边上,一失足便成千古恨事,朝廷实不忍……”

“打住,殿下,你赶紧打住吧。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李四可没有闲功夫和这个自以为聪明的小女孩儿抠字眼儿:“你说朝廷是爱我护我,怕我做错了事情,这才赐婚,这不叫怕?好吧,爱也罢怕也罢,咱们今天不是说的这个。”

李四很郑重的说道:“我也不想和你一个女娃娃兜圈子,老姚也能代表了朝廷代表了圣上。咱们就该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是赐婚了,我要还是想造反,你们有什么法子阻我?”

“李四,你出此诛心之言,实是大逆不道。”老姚可是连遗书都写好了的,见李四这么一说,等于是把事情挑明了,书生意气一下子就涌上脑袋:“浑不念先皇对你之信赖,你若还有半点儿天良,当记的先皇殉国之前的嘱托……”

一看到这种忠臣跳出来,李四就想笑,把姚明恭按在椅子上:“我说老姚,咱们这不是说事儿的么,你发什么火?发火有用?造反?我要是稀罕做皇帝在南都的时候就反了,还用等到今天?”

这么一笑,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

老姚还是气呼呼地,胸脯子不住起伏,却不象刚才那样暴跳如雷了。

“朝廷啊朝廷,就是多心,真以为赐婚这种老掉牙的招数有用?”李四嘿嘿一笑,对着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公主说道:“我说殿下,很多事情或许你不会明白,可你也应该知道咱俩不是一路人,成亲对谁也没有好处。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找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你回你地南都,看上哪个如意郎君就下嫁过去,然后相夫教子过你地日子,朝廷里地事儿就要掺和了……”

长平公主对着李四忽然一笑:“李校典,未免忒小看天家女子了。”

作为皇家女子,就应该有相应的觉悟,个人地幸福永远要为大局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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