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桑于城的钱桑花,按理说是四月一成熟,加上采集和晒干,每年应该是一月、六月各去收一次,其中六月那次按理说应该收获更多,结果前去收货的人发现,今年六月钱桑花的量,比一月的还少了两万斤。
问当地人是有什么虫害还是天时的不便么,结果当地人比他们还茫然,只说就是照着往年种。
探查一番后也并无结果。
以云城需要的量,真要供,桑于城其实也是供得起的。只是,他们不可能只供给云城,只能说按照往年惯例,拨四成给他们,少了也没法子。
云城也不可能空口白牙去占了旁人的额度。
接下来,又有两座城池也是如此。
办事处哪里还敢只当作意外,只得匆匆去回禀了上头。
这事儿传到归雪上人耳里时,已经临近凤凰节,眼见神木开花在即,归雪上人便未引人注意,只低调派了一个筑基初期的下属,去查探情况。
结果前日里,那名下属的魂牌,灭了。
事情到这才开始变得大条起来。
三人对视一眼,沈爱池开口,“真人于我等有恩,我等自当为真人效犬马之劳,只是不知我们能够帮上什么忙?”
连筑基期都无可奈何,她们三人能出的力,显然更加杯水车薪。
傅长宁倒是有些许猜测。
然而这个猜测让她心情更沉重了几分。
“是与我那朋友有关?”
特意以桑于城举例,意味已然足够明显。
“正是。”归雪上人赞许,“你们看这个。”
她大手一挥,面前出现一片薄薄的水镜,镜中正是那筑基死前的最后一幕,鲜血淋漓之中,她以灵力圈住了一个角落,那里,正结着三个厚厚的大茧,茧中细看,分明是三个年岁不大的少女!
傅长宁站了起来。
当中那个,正是应星儿!
画面一闪而逝,只有短短几息,归雪上人收回手:“应该是一处山洞,但更多的信息并未透露,只有这三个茧最为明晰,除了你这个朋友,另两个茧里的身份我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归雪上人取出三副小像,上边是三个人的基础信息。
短短两天,不得不说,这效率快得惊人。
三人各自接过一张,看了一眼,再互换,很快确定:这三人年龄都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修为都是练气,且资质都颇好,当中甚至有一个单灵根。
见傅长宁面色并不好,归雪上人道,“人应当都还没死,但具体是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
“本来我不准备告诉你们。”说这话时,归雪上人看了眼子妤,“是子妤同我说,你应该有些特殊的能力,能够探路,我这才叫人找你们过来。”
毕竟时间紧迫,晚去一天,茧里的人就多一分危险。
子妤也是根据墨玉梅推测出来的,当时那来救她们的人当中,她细细想过,另外五人不像是有这本事的,唯有一个傅长宁,叫她看不透。
她语气有些迟疑。
“我隐约觉得,你应当不是剑修。”
更像木灵根法修。
当时马车里其他人都被傅长宁糊弄过去了,连那傅长宁手把手教过的年轻人,也只以为这位前辈是剑修,只不过实力太强,所以各项都会一点。
唯有她看出来,那墨玉梅,比起剑,更像傅长宁本道。
“道友眼力极佳。”傅长宁没有否认,都到这地步了,否认并没有意义。
她再次站起,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道友与真人告知我这个消息。”
归雪上人未避开,子妤则抱着女儿躲开了。她其实并不是多么热情的性格,只是,傅长宁先救了她一次。
“投桃报李,仅此而已。”
若无傅长宁,她来投奔好友的路上,就已身首异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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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这位子妤道友,倒比那徐卓知恩图报多了。”
回去路上,沈爱池感慨道。
“只是不知,她与归雪上人怎么成为好友的。”
两人无论修为身份还是年龄,瞧着都相差太大了,但那份亲近,做不得假。
傅长宁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事实上,在来云城的路上,她就无意识看向过子妤道友多回。
那是一种很特殊很微妙的第六感,不足为人道,她自己也只以为是错觉,但刚刚的见面,倒给她的猜测增添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