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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国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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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00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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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心里憋着一股火。

家里刚除丧,恰逢西北战线吃紧,皇上便派父亲领兵出征,他也想去,父亲却说他有勇无谋,只适合留在皇上身边当侍卫。

李耀怀疑父亲是在报复祖父!

因为祖父生前总是瞧不起父亲,扬言父亲只会纸上谈兵,现在祖父没了,父亲就拿容貌酷似祖父的他撒气!

球场变成了战场,李耀手中的球杖也变成了长./枪,跨下的骏马更是猛虎一般,势不可挡。

只要见了球,也不管球在谁手,李耀便弯腰挥杖,抢走后直奔球门。

“砰”的一声,他又抢了一个球。

被抢球的同队曹绍:“……”

罢了,只要李耀不反对他接近云珠,准妻兄抢他的球算什么?

母亲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只等宁国公从边关凯旋,母亲便会派人去李家为他提亲!

再看一眼归鹤亭的方向,曹绍胸怀喜气涤荡,笑着护卫到李耀右侧,阻拦青队抢球。

.

边关,经过十日的快马加鞭,宁国公李雍终于带兵赶到了甘州。

本朝建国已有两百余年,从初期的强盛渐渐衰落,到先帝朝,北线从东到西连丢九州,全被胡人占去。

这是积弱的国力决定的,几位叔伯辈的老将再骁勇,战功也只体现在成功抵御了胡人铁骑,让他们无法再南下一步。

幸好,国运保佑,先帝在位后期,大夏朝出了一位有志向且有能力兴国的首辅。

首辅厉行改革,国库一年比一年充盈,百姓们有了好日子,军队兵力也越来越强。

趁胡人几个部落起了内斗,二十年前元庆帝一登基,便开始了收复九州的大业。

时至今日,只剩朔、甘、肃三州。

越是紧要关头打得越艰难,李雍压抑不住心中的血性,主动请缨。

作为一个明明文武双全却一直被战神老子嫌弃贬低的热血中年国公,李雍盼这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已经盼了十几年!

老头子嫌他只会纸上谈兵?

这次他就要让老头子在九泉之下看看,他是多么的用兵如神!

九月中旬,李雍发兵攻打甘州城,败。

十月初,李雍带兵截击胡人粮草,未料只截了几十车沙子,大营反遭胡兵偷袭,损失惨重。

十月中旬,李雍亲率万余骑兵,轻敌冒进,被胡兵两头围堵在一处峡谷。

生死存亡之际,大国舅曹勋率领的援军从朔州赶到,经过两个时辰的英勇奋战,斩杀此地所有胡兵。

此时的李雍,左肩中箭右腰挨了一刀,因为是主将,先前胡兵没有杀他,而是将他五花大绑,准备活捉回去。

他无法动弹,只能看着曹勋的人马如神兵天降。

援兵从外杀到内,李雍找了很久才寻到曹勋的身影,见他右手持刀,前进路上所向披靡,脸庞被敌兵的血飞溅染红。

这样的曹勋让李雍十分陌生。

他们两人的父亲都是有国公爵位在身的武将,战场同袍几十载,称兄道弟,交情甚笃。

曹勋的父亲比老头子小几岁,再加上头胎生得晚,导致曹勋比李雍小了整十岁。

十岁也不算太大,李雍便一直与曹勋兄弟相称。

曹勋十六岁那年,李雍已经娶妻生子。

老头子不许他带兵,曹叔却很舍得历练曹勋,曹勋也在元庆帝问他有何志向时,发出了“不收边关不成家”的少年豪言。

自那之后,曹勋便一直追随曹叔征战边关,就连曹叔捐躯沙场,曹勋也只是在边关带孝守城。

算起来,今年曹勋已经二十九了,两人也隔了十三年未见。

杀完最后一位胡将,曹勋收刀,视线一转,大步朝李雍走来。

李雍垂眸,只觉得汗颜。

而在曹勋的部下眼中,这位宁国公虽然带兵不行,长得却儒雅俊逸之极,即便处在眼下的狼狈境地,宁国公仙风道骨的,看起来也只是因为不小心,才暂时龙困浅滩。

曹勋是唯一早就知道李雍长得好的人。

他单膝蹲下,在沉默中替李雍解开身上的绳索。

李雍再颜面无光,也得打起精神应对,看着开始替他检查伤势的曹勋,李雍苦笑道:“十几年未见,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你重逢。”

曹勋抬眸,见李雍已经垂下眼帘,他便也对着他的伤口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李兄不必介怀。”

李雍还是苦笑。

他腰间的刀伤不深,难处理的是肩上的箭伤。

曹勋先替他简单包扎了下腰,交谈时一口一个“李兄”。

李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曹绍那小子刚刚二十,与女儿年龄相配,他也从来没把曹绍当兄弟,故而默许了这门婚。

可是,等女儿真的嫁了过去,曹绍喊他岳父,曹勋作为曹绍的哥哥,见他是不是也得改口喊声“伯父”?

曹勋不知他心中所想,见李雍深深皱起眉头,关心问道:“李兄可是哪里不适?”

李雍:“……无,无碍。”

罢了,反正女儿还没嫁过去,随便曹勋怎么叫吧。!

第1章

九月中旬,秋高气爽,正适合年轻气盛的勋贵子弟们寻些乐子,活动筋骨。

京城城西,有一座占地颇广的马球场。

这球场原是大夏朝一位痴迷马球的大将军所建,是私人产业,后来那位大将军犯错被抄家,这马球场便成了天家的。皇帝们不好此风,自己不用,派了宦官来经营马球场,无论勋贵子弟还是京城的平民百姓,只要缴纳一定的银两,便可入场跑马打球。

不过,打马球是个吃银子的癖好,大多数百姓都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这球场渐渐就变成了勋贵子弟的竞技玩乐之所。

有人打球,自然也有人品茶观赛。

马球场三面围墙,饰以锦缎,只在北面建了一排亭台楼阁,中间修得最气派的观星楼专门留着给皇族贵人们用,左边几座亭子给寻常男客,右边的留给女客。

日上三竿,其中一座名为落霞亭的亭子里,坐了几位彩裙飘飘的官家闺秀。

“快开始了吧?”

“嗯,你看那几个小太监,等他们核实完场地,确认场地安全,两支球队就要进场了。”

“听说小国舅今日也会来?”

“自然,今日来观赛的闺秀们,至少有一半都是为了他。”

小国舅曹绍,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年方二十,俊美如玉且文武双全,乃京城无数闺秀明着暗着心仪的翩翩佳公子。

负责回答的红裙女子见刚搬到京城的表妹面露神往,笑了下,低声补充道:“小国舅虽好,可他早有心上人了,宁国公府的李云珠,那位要貌有貌,家世又与小国舅极其登对,青梅竹马的,据说两家长辈早就默认了这门婚事,若非李云珠的祖父老国公爷去世了,李家服了两年多的丧,小国舅可能早就娶了李云珠过门。”

红裙女子一边说一边留意着周围,忽然,她视线一顿,提醒身边听得津津有味的表妹:“看,那边正走过来的青裙姑娘,便是李云珠!”

表妹还算机灵,聪明地用团扇挡住半张脸,再假装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然后微微偏头,不经意似的朝东边看去。

观星楼的西侧,一共有四座亭子,每间亭子能坐十来人,亭子中间的长廊设有美人靠,倘若哪日客人来得太多,亭子便留给贵客们用,家世低的妇人小姐们自动移步到长廊中。

好在这等盛况并不多,像红裙女子,父亲只是五品武官,这时也能在最边上的落霞亭占据一席之位。

名门勋贵家的闺秀,基本都坐在离观星楼最近的清风亭、归鹤亭。

那表妹碰到茶碗的时候,眼睛也瞧见了通向清风亭的走廊。

按理说她这一眼过去,应该先经过三个亭子里或坐或站的闺秀们,偏偏她就是先看到了表姐口中的李云珠。

或许是因为宁国公府刚除丧不久,李云珠打扮得很是素淡,一件素白的对襟襦衣,配一条裙边绣缠枝莲纹的玉青色齐胸纱裙,乌黑浓密的发间也只简单地别了两朵雪白的精巧绢花。

可她生得极美。

莹白润透的肌肤仿佛会发光,纤眉朱唇,眼尾上挑,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尊贵气势。

都说人靠衣装,在李云珠身上,什么衣裳首饰竟都不再重要,但凡她一出现,她的脸便足以夺走所有人的视线。

表妹看呆了。

红裙女子并不奇怪,只轻轻扯了扯表妹的袖子,提醒她快点坐正。

表妹竟像偷窥少年郎被发现似的,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一边换个姿势偷偷窥视,一边小声赞叹道:“她可真美。”

红裙女子也很羡慕:“是啊,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也跟你一样,哎,大概也只有她那样的美人,才能让小国舅……”

表妹:“如何?”

红裙女子沉默片刻,含糊道:“今日两个人都在,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用长辈们的话讲,小国舅对李云珠,真是为色所迷,毫无骨气。

.

云珠听不到远处那对儿表姐妹的对话,她也根本没留意那边的人。

离观星楼最近的清风亭已经要坐满了,都是彼此熟悉的名门闺秀,云珠不屑再去人堆里挤,视线投向旁边的归鹤亭。

只是她才要从清风亭前绕过,坐在北面主位上的孙玉容忽然唤道:“云珠,这边来!”

云珠看过去。

孙玉容头戴金簪,耳坠红宝,眉目张扬。

她朝云珠笑笑,再对坐在亭子里最边角位置的一个纤弱少女颐指气使道:“七妹,我与云珠最相熟,先前不知道她要来才没给她留位置,现在她来了,我既然包了清风亭,哪好委屈她去隔壁,只好叫你让一让了。”

庶出的孙七姑娘不敢违背嫡姐,小脸青红变幻地站了起来,怯怯地看向亭外廊道上的云珠。

同亭还有七八位闺秀,有的平时就巴结孙玉容,这会儿都幸灾乐祸地笑,有的更怕云珠,垂着眼不作声。

云珠瞅瞅孙七姑娘让出来的位置,笑了笑,问孙玉容:“你当真要请我与你同席?”

孙玉容:“当然,咱们可是从小就一起玩了。”

云珠的脑海里浮现一些模糊的画面,都是勋贵将门家的孩子,她与孙玉容确实打小就认识了,玩也玩过,只是每次孙玉容都会被她气哭。都哭了,哪还可能成为闺中密友,她不把孙玉容当回事,孙玉容却处处找机会跟她作对,妄想着压她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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