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出了沐影堂,径自朝祠堂走去。
夜深了。
月已西移,府里却依然是灯火通明。
时不时有人影匆匆地穿过,说话声,嘈杂声不绝于耳。
真是喜事催人忙!
祠堂位置很是偏僻。
越走越寂静。
只听见风盘旋过树梢无咽的声音,和一两声冬虫的低鸣。
路过那片幽幽的竹林,想起那晚幽灵般的身影,她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怎么?害怕了?”身边的人问道。
“有点。”她如实答道,悄然打量了一眼那望不见尽头的竹林和四下里暗影幢幢的厢房庭院,还有缠着红绸的萧萧花木。
明明是万木凋零的冬日,因为一场喜事,硬是把棵棵光秃秃的树木装扮的繁花怒放,如春日般花团锦簇,视野里,一片鲜艳。
不时有低垂的红绸拂过两人的肩头。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是梦吗?
“我抱着你。”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低头看着她,柔声问道,“还怕吗?”
“不怕了。”她情不自禁地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两手也忍不住地抱住了他温热的脖颈。
想到自己这样做,只是为了支开他,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内疚的感觉,便说道:“世子,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会生气吗?”
“说什么傻话,你能做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说来听听。”抱着这个娇软的身子,他觉得自己有些情动难耐。
“我是说如果。”她娇嗔地看了看他。
“干嘛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做假想,不会聊天。”他抱着她,穿过披红挂彩的竹林,穿过那座铺着红毯的小桥,最后在假山丛里七拐八拐地穿梭,过了假山,就是祠堂。
四下里静的可怕。
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那你说你会不会生气?”她晃了晃他的胳膊。
“不会。”他低头吻了吻她,轻笑道,“我从来都不会跟女人生气,何况是跟自己的媳妇。”
正说着,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退了两步,似乎前面有什么挡住了去路一样,朝另一个岔路口走去,两手把她往上抱了抱,沉声道:“绾绾,你闭上眼睛。”
沈青黎见他拐了个弯,越发觉得奇怪,忍不住地扭头朝前面看了一眼,差点没叫出声来,前面,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在假山旁,无声无息的跳舞,长长的头发几乎垂到了脚后跟……
她虽然是无神论者,可是,可是看到这样一幕,足以让她感到魂飞魄散,她忍不住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半晌不敢出声。
直到进了祠堂,沈青黎依然心有余悸,瞥见供桌上供着的排排牌位,愈发觉得令人毛骨悚然,便紧紧抱着他,不敢下地。
他无奈,知道是她看见了适才那女子,便低声安慰道:“适才只是个梦游的丫鬟,不要怕。”见她依然紧紧地拽住他,忍不住轻笑道,“媳妇,你一定要在列祖列宗面前,跟我撒娇吗?”
沈青黎脸一红,这才下了地。
两人像模像样地上了三柱香,才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