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呈闲闲散散地靠在车身上,细长的指尖转悠着车钥匙圈,一圈又一圈地转着。W
临城十月的天阴云密布,温月坐在梳妆台前,窗帘被风吹的飞扬在半空中。
她从窗口看到外面被狂风肆虐的枝叶被吹断,选择用买了很久的皮筋把头发扎起来。
具呈看到把头发扎起来的温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依然拉开车门。
具呈调整后视镜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温月奶白薄毛衣,衬托温月像是十几岁的小姑娘。
“你今天这身还挺好看。”具呈说。
温月低头看了下,“买了很久也没穿过,今天比较冷,这件比较暖和。”
“是嘛?”具呈哼笑,但他明显就不相信她穿这件衣服,单纯是为了保暖。
一个女人在楼上磨蹭两个小时才下楼,脸上的妆容比平日里更加精心。
他曾经见过席骁办公室内温月的照片墙,席骁选择那张照片应该是喜欢温月扎头发的样子。
温月很在意今天去见席骁的事情。
走在泛着森森寒气,充满庄严的监狱走廊上。
温月心情忐忑,直到狱警把把头发剃光的席骁时。从未见过这种发型的席骁,她微张着唇,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具呈握住她肩膀,让她坐在席骁对面的椅子上。
她机械性地握住无线电话,放在脸庞旁边。
俩人隔着一道玻璃墙,握着无线电话,温月有些不敢看席骁,怕看他一眼,情绪会突然爆发。
她呼吸粗重,却又怕对面能听到。
“温月,”席骁精神奕奕,看出来在监狱里也没有吃过什么亏,只是头发短了许多,是温月从未见过的短的程度,有些不适应。
他温柔多情的声音,唤着她名字的音调,全部都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席骁。
温月咬了咬唇,掀开眼皮终于对上席骁的目光,“你吃的好吗?在里面怎么样,是不是很不习惯啊。”
“在里面很好,作息时间很稳定,每天六点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跟着狱警在沙场植树。不过里面的饭很不好吃,每天都过得一模一样,很无聊。不过这里少了许多烦心事,没人认识我,大家坐在一起聊聊天,这种新鲜生活还挺有趣,一天天下来,我都不想出去了。”
温月突然一笑,“那你就在里面一辈子吧,永远都别出来了。”
“不好,”席骁,“每天看不到你,只能看着你照片,想你今天应该做什么事。我如果在里面一辈子,就代表一辈子都看不到你。”
“你从哪里弄来我的照片。”
“我拜托张秘书弄来的,狱警检查过很多遍,还问我这照片里面的是什么人。”
温月鬼使神差地问,“你怎么说。”
席骁低声笑着,“我就说,前妻”
“狱警还笑我,怎么把前妻的照片带进来了。”
温月深吸口气,莫名其妙的感伤起来,“你在里面好好进行劳改,狱警都是基层干部,你要多听听他们的话,不要难为他们。”
“我听你的话。”席骁眼神充满了真诚。
温月就算再忍着,眼眶也逐渐变得湿润起来,“我有件事一直都很想问问你。”
“你为什么要打温臣易,你应该知道的,就算你不用动手,温臣易犯下的严重罪行,警察不会放过的。”
席骁深深呼出口气,“对不起温月,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揍温臣易。”
“我看到你当时的遭遇,现在想想就觉得害怕又痛心。温臣易就不是个东西,他这一切都是拜他自己所赐,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联系。”
“我想问的都问完了,希望你在里面好好的,等你出狱的那天,我和温淳都会去接你。谢谢你席骁。”
席骁看着泪眼迷离的温月,眼眶也不知不觉地红了起来,他嗓音低沉沙哑,“你也要过的好好的,如果遇见合适、温柔的人、对你好的人、爱你的人,那你就不要犹豫了。”
“我知道,没人比我更爱你,但是我知道,温月你还是不会接受我。”席骁故作轻松地扯出抹笑容,“所以我会试着去接受,你以后会跟其他人生活在一起。只要你开心幸福,我好像可以勉强接受。”
狱警在后面不停地看着时间,应该要瞪时间把犯人带走。
温月把电话交给具呈,心想他们俩应该也有点话要说。
她背对着俩人,看着惨白的墙面,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划过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