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臣易享受惯了,任何事都会被其他人打理。
落得这副惨样,也绝对不会去收拾房间。
垃圾布满房间地面,这里哪能说是一个家,是第二个垃圾场比较合适。
用稻草铺的床上面的被子黑得发亮,比她见过后厨垃圾更加难闻,不知道温臣易是怎么在上面睡觉的。
她晃晃悠悠起身,脑袋一阵眩晕,是被击打后脑勺的后遗症。
温月走到床边,忍住心头的厌恶,掀开枕头,发现躺在下面的笔记本。
温月想要了解温臣易到底想要干嘛,翻开那本日记。
幸好温臣易写有一手好字,温月看的眼睛不累。
她翻到最后一页,被上面的字迹给吓了一跳,差点把笔记本给扔在地上。
席骁去死席骁去死席骁去死……
那些鲜红的字体,不像是用油笔写的,感觉像是是血,是什么血,温月不敢想。
被吓得把笔记本丢在床上,把枕头恢复原状。
温月清晰地知道,温臣易神经不正常,神经病容易被激怒,容易做出各种丧心病狂的事。
她不想待在这里,一刻钟都不想。
走到门口,温月尝试往里面拉了拉,铁门动了动,却拉不开。
温月在房间里找到一根大号别针,使出点力气掰直,尝试着插进钥匙孔内。
用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眼看着温臣易会随时回来。温月一天一夜没有进食,没有任何的力气支撑着。
最后还是跪在地上,费力地抬起双臂。
咔哒一声,温月眼里迸发欣喜,可是同样也听到陈旧的自行车的声音。
是温臣易回来了。
温臣易看到房门打开,赶紧丢下车,几步就来到房间内。
空空荡荡的,没有温月的身影。
巨大的恐慌重新笼罩着他,没想到温月会用大号曲别针别开锁。
“不可以不可以……”温臣易趴下身子,检查了下床底,没有发现人。
“不可以放走她,放走了她我什么都没有,我还会被追杀……”温臣易精神不正常,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下大祸。
席骁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不仅仅是追债的追着自己,自己绑架人未遂,是要住牢的。
得罪了警方,温臣易觉得自己人生走到了尽头。
忽然脑海里冒出一番话,是温月刚才说的。
他应该早死早投胎。
“不能!不能放过她!我要杀了她!要杀了她才能报复席骁!”温臣易近似癫狂般地咆哮。
温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在两米高的玉米林里穿梭。她担惊受怕,走一段路,得停下来听有没有人的声音。
前方依旧是玉米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被蚊子咬得难受。
一边挠着,一边咬着牙继续走。
这片玉米林好像怎么也走不出去。
温月眼底的失落越来越重,越来越多。
如同沉重的身子一样,脚步越来越缓慢,磕磕绊绊地在玉米林里前行。
温月累的停下脚步,坐在地上,她抬头闻见玉米的甘甜。
掰下一根,着急地掰掉外面的叶子,直接啃食着玉米。
她真的太饿了,吃了一根也不管用,又吃掉一根。
吃饱后,温月又开始在玉米地里行走。
直到傍晚降临,温月泪流满面,孤独和寂寞侵蚀着她最后的坚强。
好像一直都逃不掉,她要在这片玉米林里死掉。
直到听见若有若无的轿车发动机声,温月像打了鸡血般,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尽情地奔跑过去。
席骁接到温臣易的电话后,以为他早就死在了临城后山里。
没想到还活着,还在无声无息中活了一年。
他知道对方要的不单单是钱,温臣易之间的恩怨,他必须要亲自去走。
临走前,他对张秘书说,“等我发车一个小时后,你去报警,把这个位置告诉警方。”
把一张纸条塞进张秘书的掌心里,张秘书反握住他的手,“你该不会一个人去吧!太危险了!”
“温月更危险。”席骁说,“就算一命换一命,我也要把温月救出来。”
张秘书见席骁去意已决,自己说什么也不管用,索性答应下他的请求。
他盯着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像是一整年般漫长。
终于到了时间,张秘书拼命忍不住声音的颤抖,对警方报出那个位置。
夜色浓重,席骁差点撞到一个人。
明亮的远灯照在温月的身上,温月紧紧闭着眼睛,胸脯因为情绪剧烈地颤动。
席骁吓得脸色苍白,快速把安全带去掉,打开车门,紧紧地抱住温月。
温月也抱住了他,“我以为我要死在这里……”
“不会,你不会死……”话还没说完,感到怀里一重。
是温月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席骁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