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钟山山腰处的落日红得像血,耀着半边天空、云彩、枝叶皆是血橙的色。
无人经过的公路靠边停着辆跑车,俊男俏女倚在车身,仿佛暗处有台摄像机正在拍电影。
临城最著名的景点,就是钟山的日出和日落。
每个心怀爱意的年轻男女,都会带着伴侣来这里欣赏,祈求俩人平安相伴一辈子。
年轻人有着充足的幻想和朝气,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一辈子会有多长。
等到被社会磨砺之后才会晓得,俩人能熬得过七年之痒,都实属不易。
温月忍不住看了看席骁,一路上他话出其意料地少,气氛低压得让她不得不知晓其中有什么事。
“你怎么了?”温月很少从他脸上看到失落,细想自己最近没有给他一些不快。
温月颦眉,再深想,关联最近商业的新闻。
这年又刮来一场金融风暴,天台跳楼的,每个月都有几个。
忍不住温声地问,“难道是公司出问题了?席骁,你要进监狱了吗?”
席骁觉得惊奇,坏心情因她一句严肃的话,转瞬间消散。
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语气宠溺又无奈,“如果我真的进了监狱,第一件事不是带你来看日落。而是带你去离婚,别让我连累到你。”
温月抓住他的手,质问他,“那到底出了什么事。”
席骁那双桃花眼泛着温柔地笑意,却让温月看得紧紧憋着一口气,“我说没事,你信吗?”
山腰风大,将温月衣摆缠绕着他的裤腿,好像整个人都投进他怀抱之中。
空气里漾着温月洗发水的清香,那是让他着迷的味道。
在此时此刻,席骁突然幻想自己与温月没有那么多的纠葛。
俩人生在平常人的家庭里,席骁是温月邻家哥哥也好,青梅竹马也好,同校的学长也好,俩人以后第一次相遇是相亲也好。
都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
人的欲望就是这么奇怪,没钱的希望自己有钱,没女人的希望自己以后女人多不胜数。
而得不到那人的爱的,得不到普通人家的感情的,都希望自己能拥有那些普通的幸福。
温月的唇瓣也像是点燃一抹红,看得席骁想低头亲吻,温柔地含着,舔舐着。
她这个人,就是自己最好的安抚剂。
“我不信你没事,”温月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不过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好了。每个人都有一些难以开口的秘密,我能理解你。有时候啊,一些事不说出来,反而对你更有好处。”
“你怎么这么乖,对每个人都这么好。”
“我没有乖,也没有对每个人都这么好。我只是遵从我的心意,想什么就说什么,在帮助人的时候,我也会感受到快乐。”
“你真好。”席骁嘴角噙着抹笑意,低声问她,“我可以抽根烟吗?”
“可以。”
席骁带来了电子烟,有温月在身旁,席骁感觉心情好了很多。
“你说得对,有些事说出来也不能解决掉,不如不说。”
落日的对面,一轮月牙在浅蓝色的天空中。明明太阳还没彻底下山,月亮就迫不及待地要赶他下去。
温月穿得薄,席骁把身上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双手扶着她肩膀,对着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席骁大胆地俯身吻在她发上。
发尾轻轻地扫过他的喉结,酥麻地快感,想要与她更亲近一步。
果不其然,温月倒抽一口气,把他给推开。
席骁不急不恼,看着她温柔地笑,“还记得我带你去看日出的那天晚上吗?”
温月脸颊烫得惊人,随手抹了一把,别开脸,只顾生着闷气。
“那天晚上,我趁你睡着后,就亲了你的发。”
温月把目光转回来,放在席骁身上,发现对方伸出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真烫。”
温月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受他撩拨。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会红了脸,好像被对方抓住犯罪把柄一样。
看她一声不吭地进了车,席骁跟随她的身影,鼻子忽地发酸。:筆瞇樓
不知俩人这么和谐的画面还能停留多久,若是等他把温月身世告诉她听,温月该多么地怨恨自己。
席骁不敢去想,只觉得呼吸的是刀子进入气管里,嗓子眼酸涩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