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晨眼里泛起泪花,心里在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都是一场醒不来的噩梦对不对。
可是陈乐元却对她说,“哎呀,你男友会不会给你准备生日宴会呀,你看看人家席骁,温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不是温月不知好歹,对席骁说要颗星星,席骁都会给她摘。温晨啊,你的可不能比温月差。”
“席骁是临城最好的人,没人能比得过他的呀妈咪。”温晨提醒她。
陈乐元挑眉,“你说的也对,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席骁那样优秀。”
“算了吃饭吃饭。”
温晨已经十分饱,可是不停地往嘴里送菜,也许是知道今天这顿饭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后吃的。
不停地往嘴里送菜,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一点不舍。
吃完饭后,温晨换上漂亮的裙子,化上精致的妆容。
她拉着陈乐元坐在自己梳妆台前,给她好好化妆。
就算要死,也要死得体面。
温晨打着那个虚无男友的名号,载着哼歌的陈乐元来到江边。给司机付了钱,俩人站在江边看风景。
“妈,小时候你和爸拉着我的手,夏天的时候吃完饭,来这里散步。”温晨藏住嗓音里的哽咽,“我都记得,这几日一直反复想起来那些日子。”
“等你以后生了孩子,妈带着你还有孩子还来这里散步好吗?”陈乐元说着温晨根本就没想过的事情。
温晨眼里泛着泪,看着陈乐元点头。
就当做是最后听她一次话。
她看好了今天天气,说是有暴风雨,这边没人来游玩。
等远处最后的行人离开后,温晨拉着陈乐元的手,来到白石栏边。
陈乐元在来的路上,看到小辛昭的广告牌,自顾自地嗤笑道:“这家店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浪费席骁的钱财。席骁也真是太纵容温月胡闹,就算有钱也不能胡乱给她花啊。”
临城内小辛昭广告牌到处都是,都是出自于席骁的手笔。
温晨对陈乐元说,“我去看过温月,她这家店弄得很不错。而且网上有许多好评,我觉得她有自己的目标就很不错。而且席骁对不起温月,为她做这些也在情理之中。”
见陈乐元还是冷着一张脸,根本没把自己说的话听进耳朵里。
温晨无奈地劝道:“你对温月也没太关心,小时候她学钢琴也是坐在旁边听我的课。更多时候,是爷爷在养她。妈,你对温月为什么那么恨啊。”
陈乐元唾弃,“我有说过她什么吗?”
温晨语气清冷,“那你就不要在说温月不是,反正温月过得比我们好太多太多,你越说不觉得自己越可怜吗?”
“好了好了,我不提她了。”陈乐元问她,“你那个男友到底来不来呀,你看这天是不是要下雨。”
“他不是来了吗?就是那边。”
“哪边呀!”陈乐元眯着眼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温晨拽住她胳膊,继续指着空荡的地方,“就是那里,你没看到吗?”
“哦?”陈乐元全身心灌注地看,完全没发现温晨已经站在她身后,咬着唇,狠心地推她。
等陈乐元落了水,温晨一鼓作气地跳下。
跳进水里,捂住陈乐元的呼救的嘴,拽着她往下坠落。
温月听说温晨陈乐元自杀的事,眼前忽然一白。
毕竟是生活在一起,叫了二十年妈和姐的人。
追债的人可苦了,想要找温月的麻烦,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温月和温家人没有半点关系。
那两百多万全打了水漂。
那些美容院受害者,在门前泼尿泼屎。
觉得她们死的不好,至少赔了她们钱再去死啊。
温月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在客厅里见到本该在外地出差的席骁。
她握了握手,又松开,觉得他出现在这里,好像是特意为了自己。
席骁的目光放在自己脸上,透露出关心的意味。
温月忽然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温家人对那么不好,看他们那么惨,不应该大笑吗?
席骁走过去,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没事没事,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在心里憋着。”
温月心脏像是被人打开阀门,那些本来不配拥有的温暖。
在此时,她不安地拽住席骁的袖口。
在他怀里哭湿他衣服领子,想起来前几日温晨来找自己时,说的那些话。
毕竟是一个大活人,前几天还见过面的人就这么死了,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接受。
她还在脑海里想,温晨那时候来找自己,是不是要她说句好听的话,温晨是不是就不会死啊。
是不是自己说的那些话,还嘲讽温晨破败嗜酒,导致她心生自杀的原因?
“不要多想,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席骁好像能读懂温月心中所想,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
温月不动,席骁也不动,保持那个动作。
直到二楼传来温淳笑声,温月才急忙推开席骁,背过身擦干脸上的泪。
温淳见席骁和温月都在,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近日来他好像有用不完的活力,把家里的佣人们累的不轻,说他长大肯定是个优秀的运动员。
“妈妈妈妈!”温淳跑下楼,抱住温月大腿,温月怕自己这副模样被温淳看到。
席骁弯腰抱起温淳,带他远离温月。
温淳在席骁怀里不安地扭动身躯,“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席骁一只手抓住他的打自己脸的手,露出微弱的凶意,“妈妈现在心情不好,你过去只会让妈妈更加伤心。”
温淳听了席骁的话,三岁的孩子懂事了,他目光好奇地看向背对着自己的温月。
过了一会儿,温淳把头扭回来,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
席骁觉得有趣,学着他的样子嘘了一声。
温淳奶声奶气地说,“那我们都不要打扰妈妈好不好。”
“好。”席骁想了下,又拒绝道,“但是你妈妈现在需要我。”
温淳皱眉,“你有什么用。”
温月冷静下来后,想起来这么大的人,抓住席骁的袖口哭得样子太丢人。
脸一红,觉得无地自容,听到席骁低沉的嗓音,心乱如麻,抬起脚步就往屋外走去。
席骁把温淳交给佣人抱着,转身跟上温月步伐。
“你去哪里啊。”
温月听到背后传来席骁关心的声音,不知道要不要停下脚步。
席骁拽住她的手腕,她低下头,他也跟着低头,好像非得要跟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