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金玉在下面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一上去,看到温月背对自己,坐在临窗的位置看书。
现在二楼没人在,阮金玉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辛。
她何德何能遇到温月,能让温月照顾自己。她又为温月做过什么?
“温月姐。”阮金玉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温月,“对不起姐,真的对不起……”
温月从椅子上坐起身,来到阮金玉面前,把这个小姑娘抱进怀里,亲昵地揉着她的头,“别哭别哭,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阮金玉见她什么都不知道样,一颗心好像是被人捏紧,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就不应该听阮唐威胁我的话,他说我把他真面目告诉你,你会讨厌我。所以我好怕你讨厌我,就没敢跟你说阮唐他不是外表看起来那样。”
温月眼帘低垂,想起那时的事,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然后呢,你当时知道什么?”
“我就是觉得阮唐在你面前,和在我们面前根本就是两个人。当时有关你们俩的绯闻,是我先开始,但是是阮唐没有解释,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所以大家都相信了。”
“而且阮唐的伤,也是他自导自演的,和我们都没有关系。”
温月忽然感觉无力,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她还真是变成了一个笑话啊。
此时临城后山里,天色暗淡阴郁。
温臣易一个人在林间越走越深,席骁让人撤退,不管他死活。
临城是大都市很热闹,但是这山里有没有东西,大家这几年来也没看到过。
有或者是没有,只能看温臣易的运气。
而陈乐元,没关系,把她送回原地。
现在没了核心温臣易,她本来情绪就不稳定,活着只能将绝望吞咽进心底。
圈内的人大多都知晓温晨嗜酒。
她和温月不一样,温月背后有席骁,而她却什么都没有。
温臣易和陈乐元从高楼跳下,那些债款可都是温晨一个人的了。
当陈乐元和温臣易来找她麻烦的时候,报警也只能当做家务事调解。
一次又一次,警察都变得不耐烦,温晨也累了。
就不再麻烦警察,不值得,也让别人把自己当做个笑话。
当陈乐元和温臣易来时,门也不开,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酒。
喝醉了酒,头脑迷迷瞪瞪,倒在地上直接睡着。
忍一忍,再忍一忍,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这日,陈乐元来时,郑重其事地敲了敲门。
温晨透过猫眼,看到是陈乐元后,靠在门上身子往下滑。
母女俩隔着门,陈乐元好言相劝,“阿晨你开开门,让妈妈进去。”
温晨没有答话,紧闭着眼,手里攥紧酒瓶。
陈乐元不知她在不在家里,自顾自地地装起来好妈妈,“我来不是为了劝你嫁人,虽然爸爸妈妈都希望你能有个归属,能有幸福。爸爸妈妈没用,没给你留下什么钱。就是怕爸爸妈妈出事后,你没人照顾啊。但是你要不愿意,不愿意也好,不要这样伤害你自己。你知不知道啊阿晨,你在伤害你的时候,是爸爸妈妈的心最痛啊。”
温晨深呼一口气,眼眶肿胀的厉害,觉得浑身上下都没力气。
陈乐元那些看起来像是个母亲关爱孩子的话,在她心里却无比的沉重,好像是要把她从高楼拽下的绝望。
陈乐元是精神病,在不知温晨是否在的情况下,对着门自顾自地又哭又温柔地说话。
过往路人,对陈乐元见怪不怪,见久了还觉得烦人。
就连见到温晨,也觉得温晨是精神病。
纷纷希望温晨赶紧搬家,让他们落得个清闲。
又觉得温晨可真不够孝顺,把父母关在门外不管不问。
我国最重孝道,温晨这样的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啊!
可是没人知道温晨心里很害怕,她知道陈乐元病了,脑子病得很严重。
好像只知道这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就死死咬着自己。
是不是她死了就不会着罪?
等到饥肠辘辘,家里没有任何食物。她戴上口罩,准备去楼下超市买面包吃。
刚开门,陈乐元倒在她脚上。这几日陈乐元睡不着觉,眼眶凹陷进去,眼睛无神地看着她笑。
温晨忽然受了刺激,陈乐元就像是阴魂不散,为什么就不肯放过自己呢!
她崩溃,大声尖叫起来。
楼道里开门声响成一片,显然大家早就受不掉她们困扰。
陈乐元故作心疼地问她,“怎么了怎么了?”又探头往家里看,“是不是你家里有人啊,是不是他欺负啊。”
陈乐元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温晨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温晨感觉无法呼吸。
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自己活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
只有谈恋爱谈恋爱谈恋爱……
陈乐元陷入死胡同,温晨也同样陷进死胡同。
对啊,她知道自己谈恋爱的话,带给温家许多利益。
只要她努力爬床,温家怎么会不好过。
她就是一个明码标价的物品是不是?
就是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不是?
她是不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楼上有人破口大骂,骂的话脏的不行。
温晨快步走到楼梯,往下看着黑咕隆咚的楼道,像是一个没有底部的黑洞。
陈乐元怕她跑了,连忙拽住温晨,哭道:“你爸爸不知死活,我现在只有你了温晨,温晨,你是妈妈宝贝女儿,你不能抛弃妈妈啊。”
温晨低下头,半蹲在陈乐元面前,无悲无喜地一张脸,“妈妈,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抛弃你?我去哪里,你都会跟着我?”
陈乐元感受到她紧紧抓着自己肩膀,用的力气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