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女孩
那个在公交站台被混混围堵的,有点奇怪的女孩
顾不上解释,他深吸一口气,几步冲进公交车,在一车雾气和难闻的焦味下,抓住蹲在车头的天殊雪。
“你在做什么快点下车知道快爆炸了吗”陆苏然加重语气。
他拖拽天殊雪跑出公交车,在安全处双手撑膝不断喘气。
天殊雪歪头望他,随后看回怀里的背包。
纸人脑袋不大不小,刚好塞进。
它的脸朝天上,很尊重的直视少女。
末了,天殊雪将拉链拉上,动作轻而缓的把背包背于身后,抓住两条肩带原地跳跳。
轰
身后,汽车爆炸。
壮观的火焰一瞬间吞噬车辆本体,狂风夹杂尘烟逆流,飞沙走石。
天殊雪垂下手,按住裙边。
她侧身瞧去,披散的发丝乱飞。
“司机先生的身体”
陆苏然在她身边,被爆炸震的耳鸣,戴有口罩的脸上,明净的眼充满疑惑。
“你说什么”
巨声戛然而止,公交车一丝不剩,只有丁点火苗还在跃动。
陆苏然确定天殊雪听到了自己的话,可她一个字没说,只是顶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一直望着他的脸。
“整理一下头发吧。”陆苏然以为她不想说,转开话题提醒道。
“你的头发有点乱。”
天殊雪这才慢吞吞取下背包,从最前侧的小袋子拿出折叠发梳,梳理起头发。
陆苏然欲言又止,一言难尽。
“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冲进汽车时,他听到天殊雪在说话。
“和司机先生。”天殊雪的发梳缠在头发丝里。
寒冷气息攀附上陆苏然后背。
司机不是纸人吗
“你在救我吗”天殊雪冷不丁问道。
陆苏然默了一瞬,“当然是在救你,公交车都要爆炸了,你在车上不是会死”
天殊雪静静听着,她试图将发梳从缠绕的头发上取下,可梳子缠绕的更紧了。
“谢谢你。”她说道,抬起的手捏着发梳,陆苏然竟能从她毫无波动的眼中看到一丝期待。“请问你会梳头发吗”
陆苏然
结果就是,等他回过神,手里已经拿起白色的梳子。
梳子很厚实,材质不像塑料。
“可是司机先生还在车里。”
转过身,天殊雪又道。
陆苏然试着忽略她的话,取下发梳薅直头发。
这一头黑色长发比洋娃娃的还要顺滑,根本不需要过多打理,真不知道她怎么凭借一己之力,让头发缠在梳子上。
“谢谢你。”完了人家还特别礼貌的道谢,不给挑刺的机会,“在家里都是妈妈给我梳的,等我以后学会梳头发,也帮你梳一梳。”
“做人要知恩图报,妈妈是这么说的。”
陆苏然手一抖,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这份感谢。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冲,乘客们渐渐恢复状态,那位穿西装梳大背头的男性清点人数,在场一共二十四人。
他们站在一条泥土路上,近处是安静的稻草村落,远处是连绵群山。
在众人身后,土墙大院耸立,院门的屋顶铺着干草,中央系有大红花球,喜气洋洋。
神奇的是,被公交车撞到的墙壁,在车辆和火焰消失后,又奇迹般恢复原状。
这怎么可能呢天海市方圆千里都没有大山,更别提这种几个世纪之前的破旧农村。
这要是放到都市边缘,早就被市长当成违规建筑拆了。
乘客们惊疑不定。
“哎呀,你们这批游客怎么回事下了车连个队伍都没有,闹哄哄的你们都没有出门旅游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