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萧暄怒道,“这三年来,我写给你的信,你一封都没有收到过?”
谢怀珉呆住,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写过信,给,给我?”
难道自己搞错了?难道只是没收到信?
难道自己这些日子来的哀怨都是自作多情?
萧暄放开已经傻眼了的谢怀珉,双目迸射出杀人的光芒来。
“宋——子——敬!”
“啊,宋先生做的?”谢怀珉扶脸,态度立刻大转,“这样就可以理解了啊。先生他,肯定是为了你着想,想让你更加专心于国事吧。毕竟一国之君成天忙着写情书也不像话。先生他真的是忧国忧民的文人的好典范呀……”
“喂——”萧暄跳脚,“娘子,你的心长在右胸的吗?我才是你的夫君吧?是吧?”
谢怀珉闭上嘴,嘿嘿傻笑。
“这么说,你没收到我的信?”
“没。你真的有写?”
“每封都有回信,我们可以找到宋子敬当面对峙!”萧暄勃然大怒,“我要杀了宋子敬!我要撤了他的官!他简直……”
谢怀珉忽然把脸凑了过来,吻住了萧暄的唇。
画面好似被按了暂停,时光凝结住。细碎的阳光洒落,风静止,鸟语花香全部隐去。
短暂的唇分。两人都急促喘气,眼睛里映着彼此热切激动的面孔。
“我……”谢怀珉低语。
不待她继续说完,萧暄猛地将她重新抱住,再度堵住了她的唇。
滚烫的触感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尘封已久的大门。
那力气大到几乎把骨头都要折断的拥抱,那既狠又温柔的侵犯,用力地噬咬着,吮吸着,快要把她的魂都给吸走,像是把她整个人都要拆吃入腹一样。她觉得天晕地转,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只得像抓住一根浮木一样抓着他的衣服,任由他带着爱和惩罚的动作施加在自己的身上。
终于分开的时候,嘴唇都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灼热的吻随即又落在额头、眼睛、鼻尖,最后又落回唇上。
这次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
舌轻轻地描绘着嘴唇的形状,嘴小心翼翼地啄着,舌尖在口腔里轻扫,带着她的一起,纠缠着。然后含住下唇,温柔细致地吮吸,一股电流般的感觉顺着蔓延到脊椎上,整个身子跟着一麻。
什么时候倒回床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纠缠成一团的,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也在细致而温柔地回吻着,捧着那个人的脸,吻他染着风霜的鬓角,吻他多年未展的眉心,吻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还吻着他战抖着的唇。
呼吸混合在一起,唇紧紧胶合着,沉浸在巨大的重逢的欢喜里,舍不得片刻的分离。
伸出手去抱住他宽阔的胸膛,身体缠绕着,紧一点,再紧一点,直到不留一丝缝隙,直到紧密得像从来没有分开过。
男人的唇离开了她的,唇沿着下巴,一路滑到颈项间,随着一次次微麻的感觉,留下一个个印记。因为瘦削而突出了许多的锁骨,还有因为虚弱而急促起伏的胸膛。他的心像是被揪住,狠狠地拉扯着,心中的剧痛让他浑身发抖。
她疑惑地抚上他的脸,他猛地俯身抱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
谢怀珉的眼角浸出泪水来,抱住他,手轻轻地在他的背上拍抚着。
良久,直到萧暄察觉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低头一看,才发现谢怀珉已经沉声睡了过去。
他拉过被子将谢怀珉严严实实裹住,吻了吻她的额角,搂着她,也闭上了眼。
这一觉一直睡到华灯初上,两个人才醒过来。
谢怀珉睡迷糊了,一时不知身在何地。她转头看到自己床上多出一个男人,来不及细看,就反射性地尖叫,一脚将那人踢下了床。
萧暄虽一身武艺,却全无准备,落地姿势很不好看。
他悟着下巴爬回床上,两臂一紧把谢怀珉箍在怀里,恶狠狠道:“娘子,为夫的怎么觉得你这几年,身手大有长进啊?”
谢怀珉这时方回过神来,不由捧腹大笑,“哟,狗啃屎呀?”
“说朕是狗?”萧暄毫不客气,张口就朝着谢怀珉脖子上的嫩肉咬过去。
“你还真咬人了?”
“还笑!把为夫踢坏了,毁的可是你自己的幸福。”
谢怀珉使了个巧劲,从萧暄的桎梏下钻了出来,捂着领子跳下床。
“你看,闹得一身汗,我肚子都饿了!”
萧暄抹了抹嘴,颇有点不甘心,只是一听谢怀珉说饿了,立刻唤人送晚膳过来。
谢怀珉的习惯,晚饭吃得简单,清粥白菜配些点心。萧暄陪着她吃得清单。两人肩并肩,你喂我,我喂你,一顿饭吃得肉麻麻的。
萧暄看着谢怀珉喝着药粥,眼神一黯,“你当初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说你也染上毒了?”
谢怀珉把嘴里的粥咽了下去,拿帕子擦了擦嘴。
“你别生气,也别有心里负担。”谢怀珉轻声细语,“一是,我那时候正在冲动的兴头上,顾前不顾后,一心只想洒脱地走。告诉了你,你必然要留我。我不耐烦再和你拉拉扯扯;二来,是赌一口气,不想叫陆颖之说我接病纠缠着你;三来,也因为这毒有解,我心里也不是很害怕。现在看来,当初决定是有些幼稚。换在今天,我肯定不这么做了。”
萧暄幽幽叹气,搂着她,“那你会怎么做?”
“死缠着你呗。”谢怀珉笑道,“为了你中毒,这是多么好的苦情牌呀。陆颖之绝对比不过我。我就可以霸占着你了。”
萧暄吻了吻她,“我有时候也不想你走,但是也不忍心你留下来受委屈。说白了,还是我自己无能。”
谢怀珉握着他的手,摇了摇,“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好吗?”
“嗯。”萧暄终于淡淡笑了,“我接你回去,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陆家已经被我解决了,陆颖之自请离宫。宫里其他女人,我都没碰过,打算等回去后,都送她们出去,婚嫁自由。回头你给我生个儿子,我们就像民间夫妇那样过日子。”
“陆家败了?”谢怀珉惊讶。
当初权势滔天,风光无限的陆家,就在这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败落了。
萧暄说:“故事太长,以后慢慢说给你听。”
无人打搅的夜晚,总是特别甜蜜。
用过了晚饭,沐浴更衣完毕,两人又依偎着躺在床上说私房话。
通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夏夜漫天的繁星。宇宙浩瀚,世界如此神秘。
谢怀珉枕在萧暄的颈窝处,蹭了蹭,猫儿一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阿暄,白天的时候,我是真的生气了。三年没有接到你的来信,我是真的动摇了,也真的绝望过。”
萧暄将她搂紧了几分,“没事,回去我就罢了宋子敬的官,打发他去守皇陵。”
谢怀珉咯咯笑了两声,将脸贴着他的胸膛。
“阿暄,对不起。”
“这话,你三年前已经说过了。”
“我的任性,给你增加了很大的压力。”
“只是现在一切已经好了,不是吗?”
“嗯。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怯懦的我了。阿暄,我已经决定了,同你回去。不论有再大的风雨,都和你一起面对,绝对,绝对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了。”
萧暄的手一抖,低头捧起谢怀珉的脸,吻住她。
谢怀珉那双清亮的大眼睛柔柔地注视着他,她的脸还因刚才的激动带着醉人的酡红,嘴唇也湿润而柔软,弯着柔媚的弧度。
“谢怀珉是我本名,”她轻声说着,“那天谢昭华被孩子们欺负,失足掉到水塘里,我就是那么进到她的身体内的。”
萧暄愣了一愣,十分困惑,摸了摸谢怀珉的脸,“宝贝心肝,你在说梦话了?”
“是真心大实话,小甜心。”谢怀珉笑着拧了拧萧暄的鼻子,“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号码?”
萧暄想了想,点了点头。
谢怀珉伏在他的怀里,语气轻柔舒缓,把故事娓娓道来。
“……我本来以为,我待上一阵子,就很快可以回去的。可是日子却是一拖再拖,后来又遇到你。又过了一阵子,他们对我说我回不去了。我当时还很伤心,很想家。可是后来,我自己也不想走了。我很喜欢这里,我也喜欢你。”
萧暄把她越抱越紧,吻着她的额头。
谢怀珉问:“我知道这说法很荒诞,你信我吗?”
萧暄沉默片刻,莞尔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我只在乎你走不走。”
谢怀珉把脸埋进他的怀里,“不走了,这次是真的不走了。”
萧暄抱着她,轻叹了一声,“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好。”谢怀珉在被子里应了一声。
萧暄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里蠢蠢欲动,一边搂着她亲吻,一边解她衣带。
谢怀珉收了声,红着脸推了推。她手上没用力气,自然也没把人推开。
“你怎么……尽想着这种事。”声音越来越小了。
“我是正常男人,你又是我娘子。我和自己老婆亲热,犯了哪条王法?”萧暄一边说着,解下了怀里人的小衣,丢出帐外,“真是的。三年了,害我等了三年了。你不是男人,你不知道那日子有多难熬……”
“别说了……”谢怀珉整个人已经红如煮熟的虾子。没了衣服,她只有使劲往萧暄怀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