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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两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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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陆地上的几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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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接触到陆地,便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印象,尼德·兰用脚踹了踹土地,在品尝着土壤,像是要占有它似的。然而,照尼摩船长的说法,我们作为“‘鹦鹉螺号’船上的乘客”,而其实是这船船长的俘虏,也只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

几分钟过后,我们与海岸的距离便只在枪弹射程以内了。岛上的土地差不多全都是由于石珊瑚的沉积而形成的,只不过是有某些干涸的急流河床,间或地杂有花岗岩残骸,表明这岛屿是形成于太古时代。整个天际遮盖着一块令人赞叹的森林帷幕。一些高大的树木,它们的树干有的高达200英尺,由花冠彼此相连,恰似微微细风吹动着的天然吊床。地面上长有一些含羞草、生长着的树木为榕属植物、火鸟树、柚木、木槿植物、班达树、棕榈树、树木枝叶繁茂,交织一起,在这些树木那青绿的穹窿之下,在它们那齿形树干脚的边缘,还生长着一些兰科、豆科以及蕨科植物。

可是,这位加拿大人却对所有这些巴布亚植物的美丽品种并不注意,他抛开了美观而去追求实利。他见到了一棵椰子树,于是就打下了几个椰子,将之劈将开来,我们喝了椰汁,吃了椰肉,真感觉到一阵称心如意,这表示出我们对于“鹦鹉螺号”船上那通常般的食物的不满。

“妙不可言!”尼德·兰说道。

“味道好极了!”康塞尔回应着。

“我并不认为,”这位加拿大人说,“您那个尼摩将会反对我们把这些椰子带回到他的船只上去的,对吧?”

“我想他不会反对,”我答道,“不过,他是不愿品尝的!”

“活该他没口福!”康塞尔说。

“那就该我们享受了!”尼德·兰应声道,“因为那样的话,剩下的才更多呢。”

“我仅有一句话要说,兰师傅,”这位鱼叉手又准备打另一棵树上的椰子了,我于是说道,“椰子是一种很美的东西,但在把小艇盛满之前,我看还得考虑一下,这岛上是否出产有其他有用的东西,那才是明智之举呢。‘鹦鹉螺号’船只上的配膳室,恐怕是非常欢迎一些新鲜的蔬菜吧。”

“先生说得在理,”康塞尔答道,“我建议将我们的小艇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放水果,另一部分放蔬菜,还有一部分则是放置猎物。可是,直到现在,我连猎物的影子都没见着呢。”

“康塞尔,对什么都不应该有所失望呵。”这位加拿大人应答着。

“那么,我们就继续漫步前行吧。”我说道,“不过,我们得要戒备,双眼可不能有所放松。虽然岛上看似无人居住,但也可能会有某些人来,他们对于猎物性质的看法想必没我们挑剔!”

“嘿,嘿!”尼德·兰喊了起来,而且还用牙床做出了那种意义明显的动作。

“尼德,怎么啦!”康塞尔呼喊道。

“我的天呀,”这位加拿大人就应答道,“我现在开始懂得吃人肉的诱惑力了!”

“尼德,尼德!你在说什么哪?”康塞尔问道,“你,吃人肉的家伙!那我与你同住一间舱房,连性命都不安全了。难道我会在一天醒来时,身体就会被咬去了一半吗?”

“康塞尔朋友,我很喜欢你,但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吃你的。”

“这个,我可不敢相信,”康塞尔答道,“走,狩猎去!我一定要打到猎物,以满足这食人肉者的意愿,不然的话,总会有一天早晨,先生只会见到他的仆人的肉,被一块一块地用来喂他了。”

当我们彼此间说着这类笑话的时候,我们进入了森林中阴森的穹窿之下,在两小时里,我们各个方向都走遍了。

出乎意外,我们寻求得到可食用的植物的愿望满足了。这个地方其中有一种植物,是热带地区最为有用的产品,它正向我们提供一种船上所没有的珍贵食物。

我想说的是面包树,格波罗尔岛上盛产这种树,而我特别留意到了那其中没有核仁的品种,它的马来语名字叫“利马”。

这利马树与其他树的不同之处在于其树杆笔直,而且高达40英尺。它的树顶端优雅状弯成弧形,且是由多裂片的阔大树叶组成,在一位博物学家的眼中看来,这便充分表明,这种“面包果树”已经非常幸运地在马斯卡林群岛移植成功了。从它那一片青翠的枝叶之中;清楚地显露出其粗大的球形果实,一分米大小,外表粗糙,呈六边形状。这是大自然恩赐给不产小麦地区的有益植物,同时无需耘作,一年之中有8个月的时间均结出果实。

这些果子,尼德·兰对之非常熟悉,在他以前的多次旅行之中,他就已经吃过了。因此,他懂得如何调制这种可食的物质。于是,他一看见这些果子,其食欲就被引发了,他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先生,”他对我说道,“如果不尝一点面包树上的面团,那不如让我死掉算了!”

“尝吧,尼德朋友,那你就随便尝好了。我们来这儿是为了获取经验的,让我们试试看吧。”

“这要不了太多的时间的。”这位加拿大人答道。

于是,他拿了透镜,往枯杆上点火,火苗欢快地噼啪作响起来;在这个时候,康塞尔和我选了面包树上最好的果子摘下来,有些果子尚未达到透熟的程度,厚厚的表皮上蒙上了一层白肉,可几乎没有纤维。其余的则绝大多数变黄了,变成了胶质状态,只在等着摘取了。

这些果实完全没有果核。康塞尔递了12个给尼德·兰,他将它们切成了厚片,然后放置在炭火上面,他一面做,一面在不停地说:“您瞧吧,先生,这面包可真好吃!”

“这尤其是当我们很久以来都未曾吃上面包的时候,”康塞尔说道。

“甚至可以说,这已不再是面包了,”这位加拿大人补充说道,“而是美味的糕点。您从来没吃过吗,先生?”

“没有吃过,尼德。”

“好吧,那您就做好准备,尝尝这别有风味的东西吧。要是您吃过后不想再吃,那我就不是普天之下的第一号鱼叉手!”

几分钟过后,果子朝向炭火那一面完全烤热了。里面露出白白的面团,像似新鲜的面包心,它的味道让人想起了南瓜。

应该承认,这面包的味道好极了,因此,在我吃的时候,的确是怀着极其浓厚的兴致。

“遗憾的是,”我说道,“这样的面团不能够保鲜,因此在我看来,这用不着带回船上去贮藏。”

“啊,先生!”尼德·兰喊叫了起来,“您是作为博物学家说这话的,而我,我可得以面包师的身分而行事,康塞尔,请你去采摘这些果子,待我们回去时带走。”

“你是怎样调制这些果子的?”我问这位加拿大人。

“用它们那果肉做成发面团,这就可以长期保存起来,而且不会变质。当我要食用它的时候,到船上的厨房里一烤就成。这样,尽管其味道会有点酸,但您一定会觉得,它仍然美味之极。”

“那么,尼德师傅,有了这面包,我想我们是不是缺少什么了吧……”

“并非如此,教授先生,”这位加拿大人答道,“不缺些水果,至少还缺蔬莱呢!”

“那我们现在就找水果和蔬莱去。”

为了充实我们那“陆地上的”晚餐,我们采摘完面包果,便动身上路了。

我们的寻找并非徒劳无功,因为接近正午时分,我们摘到了大量的香蕉。这种热带地区的美味产品,长年成熟,马来人给它们起了个名字叫“比桑”,他们生食香蕉,无需煮熟。除了这些香蕉外,我们还采摘到了味道非常浓郁的巨大的树菠萝、美味的芒果及那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菠萝。但这一次采摘,是耗费了我们大部分的时间,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可感到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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